感覺到手臂那輕柔的小手傳來的推力,沈浮光點點頭,“好,我去休息。”
嘴上是這麼說著,但實際上他的步子壓根就沒有移動,依舊杵在元清歌的身旁,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分株。
他原本想要動手操作一下,但是剛拿起一株蘭花就被搶了過去。
元清歌有些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活,見他眨巴著眼看著自己的模樣像只兔子,繃不住笑了。
“給蘭花分株你又不會,而且你平日裡頭幹粗活,幹慣了大手大腳,萬一把這蘭花弄死了怎麼辦?”
她說話間雙手在自己的圍裙上蹭了蹭,蹭掉泥之後才掏出了袖子當中的手帕,伸手擦了擦他額角的汗。
“今天上午的時候,你帶安公子上山打獵已經忙得夠嗆了,現在不好好休息一會兒忙出病來了,你說這個家誰撐著?”
說話間就推著沈浮光想要往一旁的椅子上走去,然而即便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推動沈浮光分毫。
心下更是驚歎,這人怎麼跟堵山一樣,自己推這麼大力身形連搖晃都沒有,下盤鐵打的嗎這麼穩?
無論她怎麼使勁,沈浮光就是不肯挪步,她也只能放棄。
“那你去給我打盆水來,底下的這些泥要清洗乾淨,不然一會栽的時候,可能不小心就把依附在泥塊上邊的細根扒拉掉了。”
元清歌正低著頭忙活,沒有注意到身旁的男人看向自己的時候,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話憋在心裡,想要開口又不敢。
等了半天,元清歌也沒有,等來自己的清水扭過頭去,有些疑惑,結果卻見沈浮光站在水缸旁邊發呆。
“相公!”她叫了一聲,沈浮光才看過來,急忙打了一盆水往這邊跑來。
“剛才在想些什麼呢?”
她伸手舀了一點水澆在了泥土上邊,耐心的清洗著。
沈浮光沉默了一下,大概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吞吞吐吐的開口,“清歌,你有沒有生氣?”
他現在實在是捉摸不準元清歌現在心裡邊在想些什麼。
以前如果是發生這種事,元清歌早就已經大發脾氣砸鍋砸碗的,愣是要讓他下跪道歉的。
可是現在元清歌卻一句話都沒有提,甚至還笑眯眯的讓自己去休息,沈浮光心裡邊屬實是有些忐忑。
“我要生什麼氣?”
聽到這句話的元清歌感到莫名其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雙眼當中浮現出絲絲縷縷的茫然。
“我沒有跟你商量,就收了柱子做徒弟,清歌,你會不會生氣我…我沒問你的意見。”
話裡話外都流露著沈浮光的擔憂和不安,讓元清歌不禁感慨原主給沈浮光留下的陰影究竟有多大,才能讓這麼大一個人在經歷過和自己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之後,還會儲存有深深的恐懼。
她摸了摸鼻子,組織了一下語言,認真的回答,“這沒有什麼好生氣的,反正也不是我教他。”
她見到沈浮光仍然是不放心,偷眼打量著自己的臉色,索性擺出了一副笑,低下頭繼續清洗著她的寶貝蘭花。
“這是你的自由,是你教徒弟本領,只要你能做到,就算是收十個一百個徒弟,我也沒有任何意見。”
她甩了甩手,用旁邊的帕子將水漬擦乾,雙手捧住了沈浮光的臉,湊近笑道,
“不用事事都與我商量,只消在你決定完之後告知我一聲,讓我知曉還有這麼一件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