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的禁衛軍沒有理會,一個小孩子夠不成什麼威脅,只道是貪玩,她暢行無阻的來到不遠處的竹林,楚越塵早已等在裡面。
“越塵叔叔,歸鴛姐姐被壞人抓走了。”她撲進他的懷抱,大吐苦水。
“你確定是抓走了嗎?”楚越塵將她抱起,梳理著她的劉海。
“很多壞叔叔在後面追,歸鴛姐姐沿著這個方向逃走的。”風雪依指著向西的方向,翻過稀疏的灌木,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漠。
西邊,罕無人至,回到紅色石林,確是唯一的選擇,整個沐豐城都在西界王的監控下,退無可退,只能暫避鋒芒。
“歸鴛姐姐應該沒事,我去找她回來,你在這裡乖乖跟著碧姝姑娘。”楚越塵捧著她的臉,將她埋進懷裡,他有些喜歡這個小姑娘。
“別讓壞叔叔抓住。”風雪依表現得順從。
她已習慣離別,只是聽話能換來期望,她願意做個乖巧懂事的孩子。
竹林一別,楚越塵與海盛踩著綿綿塵沙,向西而行,灼烈的太陽下,一個羸弱的青年與一個蒼老的男人,像對和睦的父子,溫馨和諧。
幾匹駱駝,咀嚼著厚厚的嘴唇,偶爾晃動耳朵,駝鈴聲像一道悠遠的老歌,從遠古一直延續到現在,或許還會傳唱到以後。
“你的孩子?”海盛一臉豔羨。
“我倒想,可我至今單身。”楚越塵搖搖頭,矢口否認,未免不必要的誤會。
“可有意中人?”海盛像一位操透心的老父親,開啟嘮叨模式。
“也許有吧。”楚越塵望向延伸向大漠線條,腦海裡閃過幾幅畫面,是年輕時的笑顏,純真而美好,不過,那時並不懂愛。
海盛從他的眼睛裡看到寂寞,深不見底:“是一段很美好的回憶吧?”
“是悽美。”楚越塵糾正。
“我也年輕過,有過一段故事,有機會的話,講給你聽。”
這段對白勾起了海盛的回憶,那是很遠很遠的事,記憶有些模糊不清,又仿若昨日才發生,他眼眶微溼,輕嘆了一口氣。
“老頭,前路艱險,你還要跟著嗎?”楚越塵繞開沉重的話題。
“有肉吃,有酒喝,足矣。”海盛拍了拍駝峰,包袱裡裝著肉乾和青邁精釀。
“我怕你這把老骨頭經受不住。”楚越塵半開玩笑。
“是嗎?你這魂元殘不全的小殘廢,比比誰能捱得過?”海盛不甘示弱地回擊。
於是,一道蒼絕的畫面在縱橫的沙丘鋪呈,趕路人向前,腳印向後,風沙伴著駝鈴,此去,心向蒼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