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陳張揚從小就不是那種愛鑽牛角尖的人,我從來都是秉持著為人要有拿得起放得下的姿態,老爺子雖非真心對我,但我終究是被他養大的,更何況他現在人已經沒了,那往事就該一筆勾銷。
而現在我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活下去,我越是看到自己活得不容易,就越是覺得自己應該活下去。
想清楚這些之後,我直接一屈膝再次向著徐四爺跪下,然後重重給他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四爺指點迷津,你老人家的大恩大德我張洋永生難忘,事已至此,還請四爺再大發慈悲,給後生指條明路。”
“我已封卦二十年,你這個事我幫不了忙,萱萱,送客。”
“是,爺爺。”
這時的我已經覺得自己一無所有,為了活命,我也顧不得什麼尊嚴,我心底打定主意,就是再死皮賴臉我也一定要讓四爺幫忙。
四爺被他徒弟扶著走進裡屋,已不再願意見我,大廳裡只剩下了我和他的孫女兒。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丫頭名叫徐小萱,她從小便跟著四爺學本事,雖然看上去是個嬌滴滴的黃毛丫頭,但動起手來卻是一點不含糊,我被她三兩下打得鼻青臉腫,然後趕出了徐家。
此時我已不知道該去向何處,索性就一直守在她們家院門口,半夜時分,我蜷縮在牆角跟,手裡捧著老爺子的《棺門絕技》,我幾次有撕掉它的衝動,但最後終究還是把它揣進了懷裡。
我像個乞丐一樣躺在人家門口,身上還有被徐小萱那臭丫頭打出的傷,這一刻我真的是差點哭了出來。
我躺了不一會兒,這時徐家的大門開了,我仔細一看,走出來居然是徐四爺的那個男徒弟。
他走到我面前把我扶了起來,又把一瓶治跌打的藥塞到我手裡。
“萱萱那丫頭也真是,下手一點輕重也沒有。”
我愣愣地盯著他。
“你是?”
“我叫石懷仁,是四爺的徒弟,你叫張洋是吧。”
“我點了點頭,是四爺讓你出來的,他願意幫我了?”
石懷仁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我嘆了口氣。
“行,知道了。”
他接著說道:“其實你也別怪我師父,他老人家也有他的苦衷。”
說著他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鈔票放在我手裡。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身上沒多少錢了吧,這裡是兩千,你先拿去用著。”
我連忙搖了搖頭。“這怎麼好意思。”
“你聽我的,先拿著,把住宿的問題解決了,師父那裡我慢慢幫你說些好話。你身上的情況我剛才也基本瞭解了,你這不是病,也不是邪咒,所以我想就算是師父他也沒法一下子就解決掉你的問題。
依我之見,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拜我師父為師,你只有學到了他老人家的真本事,才能自己對付那些找上門的惡鬼。”
我嘆了口氣說道:“你師父剛才的態度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是在裡面多待一會兒他都不肯,他怎麼可能會收我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