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抬著棺材緩慢地前進,每走不到百步就得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我一邊抬棺一邊對這些大漢說道:“今天真是辛苦哥幾個了,等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請哥幾個好好喝一頓。”
“客氣了兄弟,有這麼個東西埋在我們村後邊我們的日子也會過得不安生,我們這是在幫你也是在幫我們自己。”
按照我原來的計劃,這棺材在天黑之前就能抬到太爺選的水穴,但由於鬧了這麼一出,黃昏時分這棺材也才抬了一半的路程。
太陽下山,天色漸漸暗了起來,這路上的氣氛也開始變得有所不同。
原本我們九個人一路走還在一路聊著天,但這時大家都已經很累了,全都埋著頭趕路,誰也不吭聲了。
大家都很清楚,這棺材今天晚上一定得抬到位,若是大家把棺材撂在路上回去休息,那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變故。
夜間的山路靜得出奇,往常晚上走這樣的路總能聽到山雀和蟲子的叫聲,但今晚卻是什麼聲音也沒有。
這時我能聽到的除了我們九個人的腳步聲,就是那已經焉巴了的雞叫,這大公雞被那小孩兒連著折騰了幾個小時,這時候已經快要叫不出聲兒了。
再次休息的時候我見他們都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兒,知道他們已經累得快不行了,其實就是我自己也感覺體力快到達極限了。
我從包裡掏出煙盒,給他們一人發了一根,其中一個大叔抽著煙說道:“哎,老子幹了一輩子的苦力也沒遇上過這麼累的活兒,九幾年的時候修水壩,那一天抬幾十塊石板我也是腰不酸腿不顫。”
說著伸手往棺材板上拍了兩下。“這東西是真的折騰人呀。”
我把菸屁股彈地上跺了兩腳。
“大家再辛苦一下,沒幾步路了,馬上就到了。”
我伸手把那大叔從地上拉了起來,好在它們今天看到了棺材裡的東西,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要不他們早就撒丫子走人了。
我們繼續往前抬了一段,我估摸著再過半個小時差不多就能到了,可就在這時,老天爺卻鬧起了么蛾子。
原本滿天星的夜空突然烏雲密佈,隨著一陣驚雷而下,直接是下起了瓢潑大雨。
我們頂著大雨勉強前行,但棺材被雨水浸溼之後突然有了反應,我最直觀的感受是它又變沉了不少。
這時走在最前面的大叔說道:“都他媽穩著點,不就下個雨嗎,又不小娘們,晃個什麼勁兒!”
他的話說完,這棺材卻還是在晃晃悠悠,我感覺腳上已經有些站不穩了。
“三伢子,是不是你狗日的,這馬上就要到了,別偷懶。”
那叫三伢子的年輕喘著粗氣,晃了晃腦袋。
“叔兒,不是我,我沒偷懶。”
這時我們八個人的目光都不由地向周圍的人看去,想看看到底是誰撐不住了,但八個人都還堅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這時三伢子突然顫顫巍巍地說道:“不是我們在晃,是這棺材它自己在晃……”
我一聽這話,心裡頓時涼了半截,八個人的目光同時向著中間的棺材看去。
果然是這棺材自己在左右晃悠,不但如此,這時被拔了釘的棺材蓋像是開了水的鍋蓋一樣,不停地向上被頂起,棺材的縫隙裡也開始向外滲出像石油一樣黑色粘稠的液體。
在場幾個大漢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臉都白了,一時間也顧不得太多,撂下肩上的杆子就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