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宮道中暈黃的宮燈照耀在青石路上,車輪碾過。發出響動。
元稷的眸子隱在夜色中,瞧不出情緒來。
溫阮不知他是否信了元翰翮的話。
他不問,她便不會主動提起。
過了良久,溫阮頭頂一道溫潤清亮的聲音響起:“方才嚇著你了。”
溫阮微微一怔,隨即聲音低低道:“沒有,我什麼也沒看到。”
他是在她背後動的手。她的確什麼也看不到。
亦如在寶曦宮,發生變故前。他用手遮著她的眼。
“我殺他,不單單是因為他拿了阮阮的荷包。”元稷沉聲開口道。
這一聲阮阮。似乎輕而易舉的勾起溫阮心底的碎痕。
她臉色冷了冷,問:“還有什麼?”
“還因為……”元稷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無比清晰,“當年相府滅門,他奉淮親王的意思,在父皇耳邊吹了不少風。”
溫阮心頭轟然炸開,星火燎原。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車輪扶手,眉心擰在一起,呼吸悶住。臉色沉的可怖,讓她差點在他面前原形畢露。
幸而這是夜色,她背對著他,他不會發現什麼。
溫阮沒答話。
他推著她回到東宮。
空月早已候在寢宮門口。她迎上來,想問什麼,但見兩位主子面色皆是不佳,便將到嘴邊的話嚥下去,俯身行了禮。
元稷送溫阮到門口,他道:“你早點歇息。”
言畢,元稷要走。
溫阮豁然從四輪車上起身,轉過身來,道:“殿下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