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溫阮的頭顱如被鈍釘直穿腦髓,當年的場景,即便是用語言簡單描述,也痛的驚心,不堪忍受。
她打斷道:“我不想聽了。”
“姑娘。”空月想將後來之事一應道盡。
溫阮已是半字也聽不進去,她冷道:“出去。”
空月欲言又止,隨即依言退出房門。
房門關閉。
溫阮倏地捂住心口,彎下腰去,大口呼吸,她雙眸緊閉,眼前被燭火映的一片血紅。
家人慘死在他的劍下,她跪在雨中苦苦哀求,救她父親,他亦無動於衷。
母親報仇無果後撞在他的劍上自戕,兩個兄長起身反抗,被他一劍斃命,兩個妹妹驚恐的抱在一起,也未能倖免。
這些事,卻在他人口中,竟是他費盡周折保護,而未能保全?
呵。
可笑至極。
還當她是那個呆傻如木的小阮,以為寥寥數語便能將這一切哄騙過去?
一個被他棄了女人,慘死在他人的折磨下,他怎好意思說還念著?
良久後,她緩緩睜開眼眸,拽著一旁的紅綢直起身子,看著案上龍鳳燭無聲無息的燃燒,眸子裡漸漸燃起熊熊烈火。
元稷,你的心,你的命,我都要。
溫阮合衣躺在床榻上,閉上眸子,腦海中揮散不去過去的往事。
許是床案上的龍鳳紅燭有些晃眼,才致她無法入眠。
溫阮起身,將龍鳳燭熄滅,復又躺下,過了半晌,仍是毫無睏意。
夜深,窗外雨勢不減,淅淅瀝瀝雨聲愈發密集起來。
原本關好的窗欄慢慢劃開一道縫隙,有雨梢進。
眨眼間,窗欄越開越大,雨聲由朦朧轉而清晰。
溫阮猛地睜開眼眸,側目看去,只見窗欄處站著一個渾身溼漉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