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腦海裡方存仁的服藥指示,陸澄把一枚縮骨丸掰成兩半,服下半粒藥丸——藥效一小時,以烈酒恢復。
十分鐘之內,他的額頭開始冒虛汗,袖管和褲管也漸漸變得寬大,體貌逆齡生長為小學生的他脫下黑皮夾克,摺疊起褲腳,抓起書包,根據狗隊的導引,向著密道滑進去。
七貓樁插入,以陸澄為箭頭,他到山腹哪裡,城區來的幻海公的力量就被引導到哪裡。
不止變小,而且中毒和解除了“決鬥B”,陸澄本身的身體力量在下降;
但他疊加了小瘋和尚後,二萬泉精神力沒有衰退,可以更熟練地、更大規模地使用幻海公的念動力。
帶著小瘋和尚就能“百無禁忌”,哪怕陸澄本人降臨,魔珊瑚仍然莫辨敵友,無法判定他的身份。
那他就揚起手,指向目標。
不必接觸,幻海公的陰風一片片地粉碎千百條通道里的魔珊瑚,然後陰風以無數地下孔道為笛,發出萬萬千千的怪聲。
而陸澄從一個孔道跌落入了山腹之中一個無比寬敞的空間,著地之前,他立刻展開幻化太歲戲服的飛虎翼懸停於空。
空間的四壁都是蜂巢似的孔道,爬滿了魔珊瑚,沒有任何攀登的梯子。
此空間之大,可與東區濱江勝利女神像之下虛境的A級收容所並論,絕不是人類的現代工程所開鑿。
陸澄沒有看到想象中沙娜無比恐怖的本體,空間的底部只有一個滿是蠕動血紅黏液的湖泊,有一個足球場的面積之大。
不,她就在這裡,幻海公陸澄能感應到這裡無所不在的折山神沙娜的意志!
他環視爬滿空間的魔珊瑚,
——“你從人化成了蟻后,又從蟻后化成了‘門’!”
無數魔珊瑚招展起來,正版蛸之唄第五樂段從魔珊瑚叢林裡傳出,還有沙娜歇斯底里的笑聲,
“陸澄,見識下羅剎王族的長生天血脈吧,我的子宮可以容納任何神靈
——那些列強政府的政客以為滅絕了我們羅剎皇族。但在這個幻海,我會高舉我的孩子東山再起!
——祂不但是降臨人間的真神,還有羅剎皇帝的法理宣稱!有統治人類的資格!”
在這個山腹,沙娜轉變成了一種兼具捕食性和侵蝕力的魔珊瑚叢林。
而她生產孩子的通道,則轉變成了山底下的血湖!
“不必吹蛸之唄了,改吹懼歌‘地獄變’。”
陸澄透過幻海公的精神網路,指示婷婷和她的十二樂師貓。
“昔日有個目蓮僧,為救母親下地獄。此去靈山多少路,十萬八千有餘靈。”
婷婷發動“歌吟D”,悽清的誦子完畢,便開始宣揚閻王殿的威儀。
“死在閻王殿前。由他,把那碾來舂,鋸來解,把磨來挨,放在油鍋裡去炸,啊呀,由他!”
這一番,幻海公的陰風把婷婷和貓隊的樂聲在無數地下孔道里幾倍幾倍地放大和迴音,充斥了山內部的空間,把從沙娜魔珊瑚叢林傳出的蛸之唄壓得若有似無。
反而輪到陸澄把這個山腹當自己的閻王衙門,審判沙娜了。
他用小瘋和尚的兩隻小手分別向山壁的魔珊瑚射出速凍槍的寒光和贗品雷錐的紫電。
他的另一隻手拔出了冷卻完畢的B級真雷錐,直奔主題,向著那個血湖,所謂沙娜的產道,扣下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