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澄把死蟹一隻的赤琥珀形態“血滴”交給雪姐監管,她的銅人身可以晝夜保持對魔物的警惕。
從後門走到咖啡廳裡面,陸澄看到咖啡桌邊還坐在一位伏案抄書的狐狸眼美人——顧小姐抬頭凝望了眼陸澄,然後她看到那位白曄小姐,眼鏡後面冷光一掠而過。
陸澄看到顧易安手抄的那本書,正是自己用晚上博物館的冒險從白曄那裡交換來的《紅蓮傳》的副本,每個字都是清麗可愛的小楷。
顧易安把自己手抄完的那本《紅蓮傳》的副本給陸澄,道,
“傍晚時候我來給陸先生送一張請帖,從香雪姐那裡聽說了你新的調查任務,也知道那個白小姐把《紅蓮傳》還了回來。我索性趁等陸先生回來的時間抄了一個副本。那樣,何時何地你都能參考《紅蓮傳》了。”
陸澄心裡微微湧起一股暖意,這個顧小姐的手抄副本,就像女孩子一針一線給自己織的一件毛衣呀。
白曄問婷婷要了一杯咖啡,笑道,“顧小姐何必那麼麻煩,陸先生自己家就有相機,他懂得拍備份的膠捲。”
旁觀的小王呵呵冷笑,自己去樓上安放採購來的彈藥,洗漱睡覺了。
顧易安淡淡問白曄,道,“聽說,白曄小姐今晚上不告而入泰西收藏家克雷格的博物館,你倒是一點不擔心克雷格先生找律師控告你非法入侵民宅。”
“幻海的法庭也是要證據的,克雷格可一點也抓不到我的把柄。”
她一眼也不瞧顧易安,只向陸澄道,
“——陸先生,告辭了,我明早要去報社趕稿,沖印今晚拍的照片,揭露克雷格的罪行。”
她便徑直走出凌波咖啡館的前門。走到雙貓招牌下面,白曄又回首向裡面的陸澄道,
“三天後,我還會以《魔都評論》記者的身份去克雷格博物館的公開展覽,當著面指控那個泰西人。什麼時候陸先生想去看好戲,就給我打個電話,我替你搞到展覽的請帖——下一次我們不做賊,堂堂正正地進去。”
說完,白曄把一張自己的聯絡名片像飛鏢那樣彈出,穩穩地落在陸澄的咖啡桌上。
陸澄想,要是白曄能在正大光明的場合和克雷格唇槍舌劍一番,弄得幻海市人盡皆知,克雷格再有什麼兇邪的魔物手段,也要忌憚輿論了——白曄反而安全了。
陸澄也的確生出了第二次進入那座克雷格博物館的強烈念頭,無論是為了那個和“白帝傳承”有極大關係的B級猛虎卣,還是調查“紅蓮”的死敵“血滴”與克雷格的關係。
但是陸澄瞧出顧小姐對白曄的不喜,終究沒有當場答應白曄。
白曄一笑,消失在夜幕裡。
陸澄這才坐回顧易安的那張咖啡桌。雪姐拉著婷婷上樓,只留陸澄和顧易安獨處。
他們兩人就這樣在咖啡桌邊默默坐了一刻鐘,各懷心思,什麼話也不說。
終於,顧易安向陸澄道,
“我給陸先生帶的請帖,也是三天後克雷格博物館的展覽請帖。我這裡一共二份,本來都是克雷格·威勒贈送給我們館長徐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