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孤獨的人準備動身,於是就禱告著黃昏。直到夜裡她轉頭聽見,悲傷的嗚咽。一個善良的女子長髮垂肩,她已跟隨黃昏來臨。翠綠的衣裳在爐火中化為灰燼,升起火焰一直燒到黎明。一直到那女子推開門離去,她自言自語……”
傅偉傑走進我的房門時,我一直在單曲迴圈這一首名字就叫做《莉莉安》的歌。他端著一碗藥走進來打趣我說:“這麼好的興致吶,居然在聽民謠。”
我還在心裡琢磨著陳俊安的話,並沒有留意到傅偉傑進來。直到他對我說了第三句話之後,我才反應過來。
端過藥喝了一口下去之後,我眉頭都被苦得皺了起來:“這是什麼藥啊,這麼苦……有沒有糖?”
見我真的伸出手去要糖,他拍開我的手:“得了吧,一大老爺們喝中藥還要糖,傳出去都丟人。這是給你拔屍毒的藥,也不知道那陳俊安到底是什麼路數,明明就是一個冤魂寄居一個人的身體裡面,居然還有屍毒……”
我聽後愣了一下,其實我或許能猜到陳俊安為什麼會有屍毒,但是……我反覆咀嚼著他最後跟我說的那番話,心裡很不是滋味。
傅偉傑伸手想要去關掉我電腦上的音樂,被我攔了下來:“就讓它放著吧……”
“還叫莉莉安?也不知道跟那位莉莉為啥取這個名字。”
我伸手去扒拉傅偉傑帶在身上的合照,往後翻過去是那個叫莉莉的女孩子用筆在上面畫了一個愛心。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我之前百度了一下,《莉莉安》的原型,來自作者的一位朋友。”我怔怔地望著照片上兩個洋溢著笑臉的女孩子繼續說:“作者的那位朋友患有精神疾病,她經常對作者說,自己的身體住了兩個人,分別是一男一女。但是有一天,那個男人離開了女人,只留下女人孤獨地等待。”
傅偉傑皺著眉頭望著照片上的人,然後嘀嘀咕咕地說:“這不是愛情故事嘛,關她倆這什麼事呢?”
我沒搭話,期望他能夠自己領會。想了很久很久,傅偉傑忽然一拍腦袋:“莉莉安……她竟然喜歡夢晚風?”
我覺得傅偉傑可能被震驚到了,他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我。
“得了,你這麼驚訝幹什麼?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不是連鬼神都見過不少了?”
傅偉傑撓撓頭:“說是這麼說,我只是沒見過,感覺比較新奇吧……”
把藥喝完之後,我嘆了口氣靠在床沿上:“那個爛芋頭把夢晚風給領走了?”
傅偉傑點了點頭,然後靠近我壓低了聲音說:“天哪,他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簡直就是拿了個繩子給夢晚風給五花大綁了起來……”
我想了想這種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要是當初料理屍羅剎,我們要是打不過清輝仙宗那幫老東西的話,是不是也像夢晚風一樣被人那繩子捆了帶走……
傅偉傑出去之後我繼續閉著眼睛聽歌,儘管我的表情平淡如水,但是內心卻波濤洶湧。我好像找人傾訴,可是胡婉蓉現在卻修為退化得這麼厲害,跟個小寵物沒什麼分別。
“叩叩叩——”敲門聲從外面傳來。
我知道來人是羅老闆,因為只要我沒有鎖門,傅偉傑向來都是直接闖進來的。
“請進。”
羅老闆拿了一包金針進來,然後說要給我把脈。我把手伸出去,他用食指和中指搭上去,閉眼深思了一會之後說:“你現在的脈象特別亂,你的心在煩惱什麼?”
我搖搖頭說:“沒什麼,或許是最近發生的事情比較多所以心有些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