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錚虛歲十二了,他看著個頭快有沈汐禾高了,但他見到沈汐禾卻一點都不陌生,親切地上前,遞上了一包點心。
“我聽說姑姑回了,可高興了,喏,這是姑姑喜歡吃的桂花酥,給姑姑吃。”
少年眉朗目清,依稀可以看出沈家大郎的影子來,這個孩子,年幼時肖母,如今眉目卻更像其父。
沈汐禾只看了他一眼,便感到親切。
這或許,便是血緣關係的神奇所在。
她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錚哥兒長高了,也壯了,姑姑很高興。”
她接過點心,又從腰間取下短匕,“這是姑姑給錚哥兒帶的禮物。”
沈汐禾的兩位嫂嫂已經扶著沈母從臺階走下來,一家子圍在一處,嫂嫂們看她這瘦了黑了一圈,還帶著傷病而歸,免不得要掉金豆子。
尤其是她大嫂,想著這些都是替她家錚哥兒所受,便眼眶發紅。
“你受苦了。”
四個字帶著哽咽,“回來了就好,回來就好。”
能回來,她們從不知,這是多麼奢侈的願望,只要命還在,就一切都還在。
這時,抱著枕頭的沈母,忽然撲向沈汐禾,後者本能地要往後退,但觸及沈母可憐兮兮的眼神,她又心軟地定住了。
沈母一邊抱著枕頭,一邊淚眼汪汪地望著眼前的沈汐禾,“你,是我的囡囡嗎?是不是囡囡啊……”
她說著,開始哭,看著倆兒媳婦,有些焦急。
“她是,她是囡囡啊,囡囡活著,我的囡囡沒事……嗚嗚……”
“母親,母親別哭,是小妹回來了,您別哭了。”
沈汐禾的二嫂忙給沈母擦臉,哄著她。
“娘。”
見狀,沈汐禾緩緩伸出手,她握著沈母有些涼的手,輕輕地將她蜷縮的手指揉開。
“我回來了。”
沈母便丟了枕頭,眼裡有那麼一會恢復了清醒。
她抱住沈汐禾一邊胳膊。
哭得好不可憐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