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沒有說話，眼底卻暴露了他的心思，沈汐禾便劍一收，唇角一挑，頗有些意氣風發地道，“好，那便打到你服為止。”
話音落，收劍，再出招，虎妖忙後退閃躲，爪子在地上劃出幾道深深的痕跡，他咬著牙，抬眸，忽然一聲虎嘯，隨即化作了虎形，足足有三個沈汐禾那麼壯大，猛地便朝著她撲來。
張開血盆大口。
瑤瑤在山洞上方看到這一幕，忙小聲地尖叫了一下，抓著妖醫的袖子，緊張地問，“怎，怎麼辦……汐禾，汐禾會不會受傷。”
狼息抿了下唇，默默摸了下腰間的狼牙棒，他看沈汐禾的身法，倒不像是借住王君的力量，更像是她自己修煉出來的招式，只是……從未見過這樣不像法術的招式，更像是凡人打鬥的比劃。
卻很有實戰作用。
他有些想比試下了，同時，他覺得虎妖有些仗勢欺人了，仗著是虎族這一代唯一的勇士，平時就很囂張狂妄，此時更是不惜化作原形來欺負一隻小女妖。
狼息雖然看不慣沈汐禾, 但他也知道, 這個時候了，沈汐禾是幫著妖族的，那他就不會傷她。
可虎妖剛剛的行為，可是不管不顧要將對方壓制下的, 明明沈汐禾剛剛有機會一劍殺了他的, 但她卻收手了。
這點，倒是叫狼息高看了她一眼。
又是幾十個回合, 沈汐禾額頭都沁出細細密密的冷汗, 但她依舊穩如泰山，於是, 倒是這變成原形, 容易暴露死穴的虎妖逐漸落於下風了。
沈汐禾的劍指著他致命弱點處，卻沒有下手，但虎妖像是打紅了眼，不管不顧地就抬起爪子要直衝著沈汐禾的劍往前, 自損一千也要傷及八百。
她急忙收了勢, 節節後退, 但也因此, 劍氣傷了她自己, 她杵著劍抵著地面, 膝蓋一軟, 人險些坐地上, 靠著劍支撐著, 她抹了下唇邊的血跡。
就見龐大的老虎要撲向她，她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默默咬了咬牙槽，準備再戰。
此時, 一隻矯健的狼從空中撲來，撲向的卻是那隻老虎, 將老虎按在了地上。
“夠了，虎茼, 剛如果不是她自損也要收手, 你早就修為連跌三層了。”
矯健的狼口吐人言，正是狼息，他身形矯健又迅敏，直將虎茼這隻老虎按在地上起不來了。
眼底的血色減退, 虎茼恢復了理智，然後搖身一變, 又恢復了人形, 狼息隨即也化回人形，神色複雜地伸手將面色沉沉的虎茼拉了起來。
虎茼冷哼了一聲，拂開他的手，起身，面色難看地朝沈汐禾走去，見她唇邊有一抹殘留的嫣紅，虎瞳裡閃過一絲異樣和複雜。
隨即他不情不願地低了頭, “正大光明的比試, 不用你假慈悲放我一馬。”
他當時只顧著教訓她，倒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致命弱點暴露出來, 還差點因為他的魯莽和衝動，害了他自己。
不過，這就像是明晃晃的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似的, 他自認為是族內數一數二的高手，結果非但打不過一隻女妖，還被對方手下留情了，這叫他情何以堪？
沈汐禾想起身，身形微微一晃，狼息下意識動了動腳，但還是沒有上前，主要是尷尬。
他們這群自詡為勇士的妖族戰士，剛剛那一幕倒像是合夥欺負一個小妖似的。
不過沈汐禾也沒想過被他們扶一把，她迅速就撐著劍，站穩，微微穩了下呼吸, 才淡定地對面前又是尷尬又是羞恥的虎茼道，“現在, 服了麼？”
她的眼睛很好看, 清澈見底，沒有妖媚感, 也沒有柔弱，反倒就像是山間的清泉澄澈，又似任風摧殘而不動的青松，自有其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