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戴先生從來沒怪過凌涵,也是不可能的。那天,戴先生走出酒店,來到停車場,上車把門一關,將自己封鎖在車裡。他憤怒地握緊方向盤,回想剛才的一切,心想:“這個女人真是狠心!居然那麼對我,我真是白對她那麼好了。”但是轉念又想:“她剛才哭得那麼傷心,樣子又不像是裝出來的。唉……我真是苦命啊,求之不得,欲放不忍。”
“我都給她的賬戶裡存入5000萬英鎊,她還是不肯完全接受我,這個丫頭可真夠倔強的。如此潔身自好的女孩,5000萬都不為所動,她心底的道德防線可真夠固若金湯。我的生命中,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女孩。”
看著一個女人為自己哭得那麼心碎,他既心疼又高興,心疼是因為愛她,高興是因為知道她也愛自己。凌涵為戴先生哭成一個淚人,說明在她的心目中,戴先生佔據很重要的位置。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淚珠掛在腮邊,宛如一支梨花春帶雨。戴先生於心不忍,說什麼也不能責備她。
在車上稍作休息,他點燃了一支菸,菸灰直接彈出了窗外。空氣吹進窗裡,他感覺涼爽,心裡舒服了很多,決定哪天還是去學校看看那個傻丫頭。
凌涵回到學校,碰見韓峰。韓峰問她怎麼哭了,她謊稱遇到一個難纏的客戶,被氣哭的。
韓峰聽了笑著說:“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凌涵搖搖頭:“我的眼睛都哭腫了,一定難看死了,回去同學們又要笑話我了。”
韓峰說:“你現在的樣子一點都不難看,這叫'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
凌涵說:“討厭,你還取笑我。別盯著我看了,我臉上的妝都哭花了。”
韓峰偏盯著她的臉瞧:“我呀,就是喜歡你這副'洗盡鉛華露純真'的樣子。”
凌涵偏過頭笑了,韓峰是可以給她帶來微笑的人。
沒過多久,這件事被安娜知道了。戴先生回到家中,安娜在客廳裡。她立刻按捺不住地責問戴先生:“你為什麼要給那個女人打錢?你究竟往她的卡上打了多少錢?”
戴先生鬆了鬆頸上的領帶:”我的錢,我願意給誰就給誰,難道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安娜豎起眉毛:“什麼叫你的錢?難道你的財產裡沒有我的份兒嗎?你別忘了,我名義上還是戴太太!”
戴先生漫不經心地說:“趁著現在這個頭銜還是你的,就多享受吧,再過幾天,就不是你的了。”
安娜憤怒地盯著戴先生的後腦勺:“這些財產都是我孩子的,你別想給那個女人!”
一聽到孩子,戴先生就轉過身來,“你別老拿兩個孩子做藉口,你如果真的愛兩個孩子,就不會當著他們的面說他們父親的壞話!”戴先生又走上前兩步:“還有,上次你打電話給我父母,刺激得他們生病住院。我希望你不要再做第二次。否則,只要我父母再出事,你就別想再見到兩個孩子。我會送他們去德國讀書,你這輩子都別想他們再回到你身邊!”
戴先生的警告是管用的,安娜在乎兩個孩子,不僅是因為她是孩子的媽媽,還因為兩個孩子是她手中唯一的砝碼。失去了他們,她就真的無法再贏回她曾佔據的一切。
書房裡,戴先生開啟臺燈,點燃了一支菸。晚上10:25分,他這個點是沒法睡的,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他在電腦上檢視各個部門發來的郵件,財務部經理需要專案資金的審批;人事部經理制定關於明年公司員工薪酬福利待遇的計劃書,需要老闆給出意見;愛爾蘭都柏林的幾處房地產投資專案的進展彙報等等,都需要戴先生給出及時回覆。
戴先生這樣的人物,是沒有私人時間的,即便是離開公司回到家,也要深夜辦公。難得從前他還能抽出時間和凌涵約會。雖然每週見一次面,但對他來說已是十分寶貴。從前,每次他和凌涵約會的時候,經常要接聽電話,回覆郵件。凌涵能夠理解他,給予了最大的諒解和支援。像戴先生這樣的人,隨時隨地都在辦公,只是辦公地點從公司轉移到學校、商場、酒店等地方而已。
處理完所有郵件,他站起來,滅了香菸,關上電腦和檯燈,走出房間。已經入秋了,他需要回到原來的臥室拿些秋季穿的衣服。房門直接推開,戴先生走了進去,沒有說話,直接開啟櫃子,在一排衣架子上找自己的衣服。
安娜有點驚訝,他已經好久都沒有來過,怎麼今晚就進來了呢?原來是來拿衣服的。戴先生拿完幾件秋季穿的衣服,二話沒說直接往外走,沒看她一眼。安娜火了,掀開被子開始罵:“怎麼,你進來就為了拿這幾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