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中氣十足,精神飽滿,像早晨六點鐘的太陽,能量多的能輻射到周圍人的身上。
心情陰鬱的封逸言猝不及防被這一臉燦爛的笑容給照亮到,凝著的眉心散開些許,喉結微微滑動,早起略顯低啞的嗓音也道了一聲,“早。”
他昨晚睡得不太好。
或許是白天時候想到了童年時養的狗狗,今晚做夢又夢到了她。
他夢到自己站在那條馬路的邊沿,馬路空空蕩蕩,一輛車都沒有,而他的小狗在馬路對面蠢兮兮又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他朝她招一招手,那蠢狗立刻開心活潑地朝他沖過來。
但隨後馬路升起了高達天際的玻璃幕牆,馬路上車子也越來越多,逐漸變得車水馬龍。
小哈士奇奔到他面前後卻怎麼都撞不碎玻璃幕牆,最後被一輛呼嘯而來的重型渣土車撞倒。
一輛又一輛的車將她碾在車輪底下。
他拼命撞擊著玻璃幕牆,卻撞不破絲毫,也無法阻止那些殘酷的車輛。
這是個夢中夢。
一晃眼他以為自己醒了,起床準備去上廁所,上個夢境殘留的情緒也消失殆盡。
他待在他熟悉的房間,但屋子裡很黑,莫名感覺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潛藏在黑暗裡,在暗中窺視他。他慢慢在床上坐起,卻一動都不敢動,有種自己一動就會飄下去被黑暗裡的東西攫住的恐怖錯覺。
這時床上的小狗跟著他醒了,她率先跳下床,屬於哈士奇的二兮兮狗臉望著四周,在前面打頭。
雖然四周還是很黑,但有了小狗的陪伴,那種恐怖的感覺立刻被驅散,他下床穿過黑暗的走廊,來到衛生間。
小狗跟著他到了衛生間。
正在他準備放水卻怎麼都放不出來的時候,夢境潰散,他真正醒了。
屋內昏暗,晨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照進來窄窄一絲。他沒有立刻起床,只是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回想那個夢。也想念他的狗。
他想,黑暗裡的恐怖或許是一種叫孤獨感的東西。
小時候很長一段時間他都過得挺冷漠封閉的,不愛搭理人,後來養小狗後情況才好轉些。
不論他怎麼冷待它,那個小家夥始終堅持不懈地靠近他,拿爪子扒拉他,拿鼻子拱他,毛絨絨充滿活力的身體跳到他懷裡,永遠熱情四溢。
可是他的小狗卻在找他途中被撞死了。
而且是在那樣的誤會後。
他可能永遠無法釋懷了。
封逸言沒有放任自己陷入低沉情緒太久,很快起床。
因為這個夢,他整個人一直處於低氣壓狀態,走路時都低著頭,任由額前碎發遮住眼睛,有種冷冷的頹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