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李鈺心兒軟,見不得老人家祈求,李業是決然不會去幹這等費力不討好的事的,忒麻煩。
老人並沒有回去,而是等在寺廟之中,李業和李鈺兩人前往西市賭坊,打探張家大郎的訊息。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來到了西市賭坊。
在這個時代,賭坊是官家允許的正經生意,也是大唐灰色國稅之一,並不像後世那樣被明令禁止。大唐國風開放,賭博不僅僅是平頭百信,甚至是不少大臣的休閒活動,據說玄宗和禧宗便非常熱衷於賭博,甚至曾在後宮創辦賭坊,一直淪為奇談。
賭坊並沒有開在西市正市,而是在臨近懷德坊的一個小巷子中,李業和李鈺兩人踏進賭坊的時候,頓時有不少視線被吸引了過來,這些常年混跡賭坊的賭徒,每個人都有一雙千錘百煉的招子,一眼就能瞧出來人是雛兒還是老手,有沒有家底。
一個光瓢和尚,一個俊秀少年,頓時讓不少人打起了心思。
“吆,竟然還有一位小師傅,呵呵,這年頭佛門戒律就像小太監的兜襠布,沒個幾把用!”遠處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哼道,“小娃娃細皮嫩肉,來這裡難不成是想找什麼樂子?哼哼,大爺正好閒暇,要不要陪你這倆雛兒玩玩?”
李業眨巴了兩下眼睛,“這位施主想怎麼玩呢?”
大漢哈哈大笑,一雙淫邪的眼睛掃遍李業全身,“當然是走一走旱道,讓老子爽上一爽!”
李鈺歪了歪腦袋,轉頭看向李業,“……什麼意思?”
“……”
就是把你我當成了男妓,面首,玩對對碰的意思……
李業齜了齜牙,心說應該叫上玄德師叔才對,應付這種小兒科的場面,玄德應該輕車熟路才對。
正思考著如何化解這個局面,忽然一道聲音從後面響起,“咦,辯機小和尚?”
李業轉身,竟然看到一個熟人,頓時眉開眼笑,“柴大少,別來無恙啊。”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與李業有過淵源的譙國公柴紹的公子,長安城四害之一的柴令武。柴令武有些疑惑的掃了一眼李鈺,嘿嘿笑著拍了拍李業的肩膀,“你小子不是和尚嗎,怎麼會跑到這地方來?”
說著壓低了聲音,“這段時間有沒有瞧見我給你說的那位死賊禿,就打斷了我胳膊的那位?”
李業嘴角抽了抽,果斷搖頭,“柴少誤會,小僧一直呆在興善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何能找到那位惡僧?沒瞧見,沒瞧見!”
柴令武很是苦惱,納悶道,“他奶奶的,這段時間本少爺差點把涇陽縣翻了個遍,不僅涇陽縣,長安城外的諸縣本少都有派人找過,卻愣是沒發現這野和尚的影子?難不成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李業有心告訴柴令武,那和尚不在長安城外,就藏在你眼皮子底下,跟你玩了一手燈下黑!
“話說你小子跑這裡幹什麼?來玩兩把?”柴令武好奇的問道,回頭朝著那大漢瞪眼,“瞎了你的狗眼,這位可是興善寺的辯機大師,陛下欽賜的長安縣子,你竟然敢對人家不敬,難道不怕掉腦袋嗎?”
那大漢愣了愣,嘁了一聲,轉身離開。
李業面色發苦,搖了搖頭,“柴少,小僧想見一見賭坊的老闆,不知道你能不能引薦一下?”
柴令武撓了撓頭,大大咧咧的拍拍胸脯,“沒問題,不過本少替你引薦的,頂多是西市賭坊明面上的老闆,至於背後還有沒有其他主事,那本少也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