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長安城格外的熱鬧,不少世族豪門一大早就開啟了府門,一眾家僕擁護著族門子弟魚貫而出,趕往程家。
只不過這些世族代表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就像逼良為娼的婦人一樣滿是羞惱和扭捏,時不時還低頭暗啐兩聲,罵一聲老匹夫不講武德。
沒錯,這些都是被程老匹夫扛斧帶兵上門脅迫過的,揚言若是今日不參加程家酒館的開業儀式,那這樑子可就結下了,就算明面上不敢如何,但套麻袋打黑拳指定沒問題。
若說這話的是其他人,或許別人只會不屑一笑,煌煌大唐國都,天子腳下,豈能沒有王法?就算是天子李世民,也不能因為不參加你家的酒館開業就惡意報復吧?
但說這話的是程咬金,那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人家魔王的名頭可都是這些年坑蒙拐騙打蒙棍才賺來的,手拿把捏,連李二陛下都拿人家無可奈何,自己能怎麼樣?
那種唾面自乾的混不吝,還是莫要得罪的好。
所以這些世族豪門,只能乖乖派人參加程家的開業典禮,怒罵粗鄙老匹夫的同時還不忘帶上禮物。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程咬金這樣的真小人,關係還是要維護的。
大清早,巳時未到,程家酒坊處就擠滿了人,有往來商客,有商鋪老闆,有平頭百姓,只要願意給程家賞臉的,交上份子錢,便都會被安排上位置。各大世家的人已經被請到了內院,安置了桌椅位子。
五個黢黑黢黑的大漢分立大門兩旁,如同門神爺一樣,隨意瞪誰一眼,都讓人頭皮發麻渾身打顫。
砸場子鬧事?不存在的。
“哈哈哈,程老匹夫真是好大的面子,一個破酒館開業,竟然來了大半個長安的豪紳?一個字,牛逼!”大門口處,同樣黑黢黢,不過個頭矮一點的尉遲敬德大大咧咧擠進來,哈哈大笑著。
“啥時候開席,孃的,某這次可是專門衝著喝酒來的,莫要耽擱某的工夫!”
程咬金挺著腰仰著頭,像一隻大螃蟹般擠了出來,鼻孔朝天,滿臉不屑,“粗鄙,俺這可不是飯局,而是那啥來著……釋出會,懂不,釋出會?粗鄙的夯貨,沒點兒文化。”
尉遲敬德身後,李績段志玄牛進達等一眾新貴武將同時豎起中指,對這個裝逼貨表示了鄙夷。
“聽說這酒坊是你和辯機小娃兒弄出來的?一罈十貫,端的很掙銀子,能不能分我老段家一成紅利,畢竟咱兩家的交清不差……”
“滾!”程咬金怒目而視,“想搶俺的生意,除非砍了俺的腦袋!娘嘞段老二,莫要給俺找不自在,不然今日讓你橫著出去!”
“……”段志玄翻了翻白眼,身後李績牛進達等人,個人素養終究高了些,只是笑而不語。釋出會什麼的不重要,主要是能蹭到酒,大夥熱鬧熱鬧,不虧。
更遠處,李靖的兒子李德譽,秦叔寶的兒子秦懷道等武將子嗣站成一排,神色恭敬。前者是不願意摻和這等俗事,後者早在幾年前就病死了。
稍遠一點,一位面如重棗身形偉岸的男人抱著雙臂,也不搭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這群憨批的笑鬧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