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松鬆開了手,任由任自閒站在雨裡,她是認真的。
任自閒想要拋下林青松了。
林青松意識到這一點,心口止不住地發疼,從心底湧出的怒火幾乎要將他撕裂,他恨不得捂住任自閒這張胡說八道的嘴。
“一開始我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正常,”任自閒往後退了一步,和林青松拉開了距離,“和其他人沒有關係,是我想要結束關係了。”
兩人之間的空氣都凝結了,任自閒視線又開始模糊,林青松是林雪棣的哥哥,她不敢露出一絲馬腳。
之前林青松已經問過她是否認識林雪棣了,她承受不住他下一次的試探懷疑。
如果林青松知道她和林雪棣的關係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任自閒不敢去賭。
只能在如今還能抽身的時候提早離開。
她從來都是個懦弱的人,她害怕依附於林雪棣之後,就再也無法說服自己和他是平等的戀愛關係。
她害怕被林青松知道自己接近他的惡劣心思之後瘋狂地報復。
她甚至害怕林青松如果真的喜歡上她,又看破她本質是一個多麼惡劣的人。
任自閒什麼都害怕,她什麼都不敢去賭。
冬季的雨就像是滲透到她的骨子裡一樣寒冷,任自閒突然想念豐京乾燥的冬天,想念那個永遠繁花似錦的小院子。
可能自從她決定帶著奶奶離開豐京,那個小院子就再也回不去了。
林青松盯著她,眼神之中的怒火幾乎要把她燒穿,他不明白這種怒火的來源,索性全都歸結於任自閒提前脫離了他的掌控,讓他受了奇恥大辱。
他心底湧起惡劣的想法,索性隨任自閒去,小情人罷了,他林青松從來不缺。
任自閒已經不想要他了,那他就得讓她看看,林青松不在乎。
他也不會帶她回家見家長過年,任自閒永遠都不會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麼。
“任自閒,你別後悔!”林青松幾乎是咬著牙擠出這幾個字,隨後轉身就走。
任自閒早就視線模糊,只能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底突然鬆了一口氣。
“這樣就好了……這樣就……”任自閒身上泛起麻木的疼痛,垂下了眼,“……抱歉。”
任自閒站在細雨裡,渾身冰冷刺骨,疼痛幾乎壓得她無法挪動腳步,她寧願和林青松劃分得清清楚楚。
至少這樣,林青松就看不見她到底有多麼卑劣。
任自閒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最終堅持不住眼前一黑,腿一軟往下滑。
……
蘇曄接到朋友電話之時多少覺得世界有些魔幻,他可能沒睡醒,林青松怎麼可能在酒吧買醉。
他和唐婉打了賭,這種可以光明正大打探敵情的機會他當然不能放過。
所以蘇曄半夜穿上衣服驅車就往酒吧趕,真正親眼看到彷彿周身黑氣縈繞的林青松時,他覺得這個世界可能真的是沒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