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此,恍惚又想笑。
乾熱的空氣越過喉結外放,忽然想抽菸,賈巴戴裡克側頭在床頭櫃上拿下一支,再掏出口袋裡的火柴,偏頭銜住香菸,手裡動作一下又一下很平穩;火柴“哧”一聲散發光亮,騰起煙,以及某種辛辣的氣味。
“都是騙人的。”他在煙霧裡發出聲音,抬頭看向牆邊上的擺鐘,再收回目光,甩滅火柴,下床蹲下來,用自己早早準備好的強性秘藥塗抹這些金條和飾品,開始上手擦掉其上記號。
“愚蠢的斯塔圖,愚蠢的範布魯圖斯,愚蠢的帕英德雨果,還有不識明珠的學院,以及賤人蒂姆奇得塔斯,和最讓人噁心的烏迪!!!”
“你們都自己去玩吧!”
綠色粘劑被手握著上下衝刷金條,屬於斯塔圖家族的徽章慢慢變淺,賈巴戴裡克老神在在的叼著煙,抽空抬手擦拭額頭上的汗,被煙霧燻眯了眼睛,喃喃兩聲,繼續進行著清尾工作。
“你以為我想跟你們爭這個第一啊,老子到這裡來是為了錢為了名利為了漂亮女孩,他媽的都怪老子年少太天真,狗雜種斯塔圖騙我簽下這樣的契約,還有帕英德雨果和範布魯圖斯!真把老子當豬玀來對待呢!”
“你們這些狗孃養的,老子總有一天會報復回來!”他抽空取下嘴邊的煙彈彈菸灰,重新銜住,繼續一面做事一面說道,“一個個都想榨乾我把我吃的骨頭都不剩!我能如你們的意嗎?So…fcuk,老子走了,你們明天就瞪大眼睛,等著被我氣死吧!”
嘴唇前嘟把菸蒂吐出。
總共這點家當都被擦拭完了。
賈巴戴裡克揉著有些酸的腰從地上站起來,腳尖撇開點金條,走到立方衣櫃邊,回頭看眼窗外沉靜的夜色,兩手把衣櫃門拉開,將其內的長條木盒一個個取出來疊放在地方。
這才是真正的財富。
腳尖前抵一切都沉甸甸的,戴裡克再三感受一下錢盒內沉厚的重量,嘴角勾出愉悅的弧,手往前把孤零零停在衣櫃角落的儲物戒拿起來,乘著月光翻來覆去檢視,最終長嘆一聲,將其扔在了床邊上。
“行了,別再在我面前說這些廢話了。”
一張柔軟的銀白色枕頭,貼靠在其上的布偶開口,聲音尖細又沙啞刺耳,“你這小娃娃是帶不走這戒指和戒指裡的秘藥的,別暗示我,我都已經很大度的幫你抹去武技上的禁忌了,你吶……真是太過貪婪了呢。”
粗補丁縫製的人偶往前彎腰並木訥點頭,像是老嫗,遲慢活動自己的筋骨。
賈巴戴裡克壓根沒敢看這小小人偶,三下五除二把錢盒和那些值錢東西都疊起來放好,退到一邊,又忽的想起什麼邁步前探到自己錢袋裡掏出一把晶幣來,揣入懷,自顧地點了下腦袋,講:“我的東西都裝好了,麻煩你了,巴蒂巴特。”“閃開。”蒼老刺耳的音再次響起,床上小布偶慢慢站起來,沒有指頭的手下探劃開肚子,露出空幽幽的顏色,以及某些,慢慢亮起的禁忌花紋。
“呼!”一道迅烈的風頃刻將床邊疊放的財物吞噬。
布偶小人打了個飽嗝,抱著肚子重新坐回枕頭前,頭往後靠,機械重複某個老嫗的話:“你那祭品的錨點定好了嗎?還有十五分鐘,院子外面那些人也恰好要換班了,快點快點搞完吧,我還要睡一個精神飽滿的覺,這幾天真是困死我了。”
“額。”賈巴戴裡克的眼皮抽抽,左右看看空無一物的衣櫃和桌面,手下意識摸一摸身側,之後看清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皺起眉頭,還是麻利乾脆的脫下,到衣帽架前將掛了許久的那套北方風格的蕾絲貴族禮服給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