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克里曼沙從那頭移回眼珠,看著崔斯特擺動眼鏡盒的樣子,直到後者把純金又做工纖美的新眼鏡戴好,才張開口繼續問:“關於我被禁足這件事還有沒有辦法補救,你認為……”他組織了下措辭,好似屁股有點疼,“你認為我要怎樣才能讓我papa重新對我有信心?”
“這很簡單,”崔斯特一面用雙手調整眼鏡架,一面說,“你只要告訴他會再次回到加貝帝斯那個地方,並且直白闡述你會找到簡艾斯,入股北方那個新城的生意。”
克里曼沙聞聲蹙緊眉,身體坐正靠住背墊,再伸手取支黑雪茄咬在嘴裡,偏頭接住“內弟”遞來的火,噴吐兩口濃霧,面色不耐地講:“我不喜歡有人和我打啞謎,也不需要這種說話彎彎道道的幫手,直接告訴我這麼做的原因,以及這麼做的具體步驟。”
“那是因為你太年輕了。”滅掉火柴,崔斯特十指交叉停在扶手上,不待主座人的陰怒擴散,平靜著用話語解釋,“我剛才說的‘年輕’並不是冒犯你,這是你的優勢,尊敬的加爾先生。”
“我剛才已經為你說明了四國以及您父輩那種人物要炒高這類生命寶藥價格的含義。”
“每一株生命寶藥都代表了一名武聖甚至傳說級強者的低頭,他們不敢忤逆,如果他們想要依託超凡力量在這個規則裡生存的話。”
崔斯特喝了口茶。
“您父親生氣的原因是因為你不理解這種寶藥的真正價值和其背後所代表的博弈,就像君王兩側的席位——它總共就只有這麼多,而且您家族已經為您預定了几席幾座,如今你卻未經他們的允許將其中一個送出去……”崔斯特調整了下措辭,“這顯然不是什麼好買賣。”
“噢?”嘴角咧開,濃厚的霧從牙齒縫隙裡釋放。加爾克里曼沙的大臉變得朦朧,只有目光在一閃一閃。
確切,他的的確確把一株傳說級生命寶藥浪費在了可笑至極的賭博事業和人情往來上。
而且對方當時還只是一名中級武者。
可就算是中級武者,他還是連這個人都沒有掌握,就收了點利息,全全然然成為了冤大頭。
也難怪他舅舅會暴跳如雷,夥同他父親將他囚禁在這座莊園,並怒斥他什麼時候想清楚,什麼時候才能被放出來。
果然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站在父輩的角度,他一時的義氣,屬實幼稚的令人發笑,並刻盡了對“愚蠢”二字的註解,讓整個頂層,都笑掉了大牙。
心頭那點惱怒慢慢升騰又平息。
加爾克里曼沙抬手取下雪茄並吐霧一圈,人稍稍後倒,貼住軟墊,聲音很平的答:“我承認我在這件事情上確實顯得太過年輕並且不理智了,不過拿給艾斯的寶藥已經被查理給補了回來,我舅,”他臨時改口,“我的家族也從查理身上得到了豐厚的利潤和共通的生意,為什麼我還要去加貝帝斯找艾斯呢?我與他的事情不是已經落下帷幕了嗎,就算是因為我那表哥奇得塔斯,這件事情也不應該由我來表態,由我來出面。”
話完,他看了眼陽臺那頭的風景。
“你的分析很全面。”瓦克斯崔斯特點頭,略微不習慣的推了下眼鏡架子,抬起鏡片後的眼,又很快垂眼瞼,把目光藏了起來。
及時止損確實是所有聰明人的天性。
加爾克里曼沙自小的教育、環境、以及人脈也確定了他不會是蠢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