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倒是極有耐心,後靠貼住背墊,瞧瞧薄紗外逐漸出現的文明輪廓 ,眼影勾挑至極為妖豔,手指點扶手,仍由月光揮灑在身,展露成熟曲線。
“我,”面前的白衣人終於發聲——保持跪坐,聲音……也不大有生氣 了,“我需要為你做什麼,尊敬的穆薩。”
“這要看你是怎麼認為我們之間的關係。”女巫張嘴便答,不帶任何表情變幻。
“你的意思是什麼?”簡艾斯抬頭,終於敢把目光投向前面人。
“就是我想表達的意思。”棕色捲髮的女巫再端杯,一邊欣賞帷帳外的沙漠夜景,一面出聲,“成為我的守護者就要學會遵從我的命令,只需聽,只需處理我要你處理的問題。若是想成為衛士你現在可以跳下去,在我這一行護衛中挑一個打敗,坐上他的坐騎,履行衛士的職責。”
白色兜帽下的眼瞳在鬆動。
酒水順著纖細脖頸流下,睫毛長翹的美眸再移,隨火光,倒映出簡艾斯這張傷痕累累的臉:“如果你想要成為奴隸,現在也可以保持這幅模樣親吻我,我會在第二天用你的身體去餵我水池裡的鱷魚,作為回報,我會解救你的叔叔,讓他遠離法老王的追獵。”
“我叔叔?”地毯猛然被擦出皺褶,“我叔叔怎麼了?”
女巫玩味看著跪挪到自己腳尖前的人,指尖繼續點扶手,然後答:“你認為連法老的陵墓都看管不了的人,應當該接受怎樣的懲罰呢?莫格林穆特和阿奴木提提都會死,法老王不會容忍威嚴被挑釁的事,哪怕他只有九歲——下令殺人,已經很熟練了。”
“我可以!”簡艾斯立馬點下腦袋,伸出木製右手,靈巧指揮,竟如生肉般捏住了女巫身上的一角薄紗。
“嗯哼。”莞爾一笑,女巫耐心等。
簡艾斯繼續點頭,做出剖開心腹的動作:“我可以作為食物被鱷魚吞食,只要能救下我的叔叔,像我這樣,”
一根手指貼住他的唇。
抬頭,面前女巫的神情有了些冷,比月光,還要深入骨髓。
“你真是一個噁心的,懦弱常伴的人,我都不知道那兩個部落的權柄為何會選擇你。”她終於洩露些許線索,“可能是神靈對千百人民的試探吧,但這樣,可真讓我頭疼。”
話完,女巫收回自己的手指,隨之收回的,還有之前積攢的興趣。
簡艾斯依舊愣愣不說話。
女巫伸手捏著自己身上的薄紗往後移,使其躲開簡艾斯的手,閉上眼,不再多說一句。
帷帳保持固定頻率的起伏,稍微側頭看,簡艾斯才發現,自己正處於一隻大象背上,並隨著大象的寬厚腳步,在遼闊沙漠中慢慢前行。
他已有些答案了。
在女巫的眉快要蹙起的時候,他虔誠躬身,用最卑微的,亦是最平靜的語,向這位穆薩兼法老請求道:“請你訓練我,偉大的長者。我會成為你手邊最好的武器,我的血,以後為你而流,我的骨,將是你最好的酒杯。”
……
烈日長歌。
有著“磐石”美名的奧洛斯卡巴杜爾至終也想不到面前這個人的用處。
此時風沙已經非常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