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艾斯取出一支細雪茄銜住,歪頭接住大管家遞上的火;抽兩口,回頭看眼莊園的靜謐模樣,乾脆站在了刻有“簡”這金色門牌的黑石拱門前,靠住黑鐵柵欄,伸手摸了下其上鏤空花紋。
“那位客人的情況還好嗎?”
“已妥善放置在書房內,並沒有驚動任何路和熱邁厄斯的下屬。”
“送他來的那位助理呢?”
“吃了些茶點,乾乾脆脆的回去了。”
“啊。”黑雪茄燃出灰白的煙,琉璃金項鍊貼住黑襯衫領口,喉結翻滾,有幾分禁慾氣息,“今晚徹底封鎖莊園,後續的信封可能有些多,讓巴里德做好準備,作為補償,他可以抽取十分之一的利潤。”
“你真是太過慷慨了。”莫瑞斯抿出酒窩,彎腰行禮,又站直,始終佇立在主人身後,像是永伴永生的石。
“你需要嗎?”簡艾斯看著這位一直陪同自己的管家,點點菸灰,霧絲縈繞住挺拔的鼻。
“不主人,你為我做的事情已經太多了。”莫瑞斯抿出更深的酒窩,瘦瘦的白臉呈現一種笑,只是頭髮愈發禿了。
簡艾斯到此伸手觸碰管家的臂彎,桃花眸上抬,感受對方有些瘦弱的身子:“熱邁厄斯餘下的藥材補品我給予你共享的權利。”
“主人……”
“聽我說。”簡艾斯抬手止住大管家的誠惶誠恐,捏捏這塊骨,看住對方眼睛,“我需要不是一名暫時的,身體孱弱的管家,今後的歲月太過長遠,我這個人不喜歡分別,也喜愛舊事物,記住我這道言,也記住我當前的選擇。”
無言扼住咽喉,莫瑞斯張張嘴,又閉上抿出酒窩;側頭回頭,抬頭低頭,無所適從的樣子有幾分憨態,手掌握得很緊,終於朝著少年鞠躬。
簡艾斯再次捏下大管家的肩,扔掉菸蒂,一面撥出藍霧,一面看著自己的莊園,邁步往前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老樣子。
推開書房大門,躺在前廳沙發上的高瘦男人始終昏迷。
少年仰頭扯動領口,解開袖釦將衣袖往上拉,露出手腕的雲煙紋身,顯出幾分壞孩子的叛逆。
“能這樣捕獲他已經不錯了。”他宛如自言自語,“我們只花費了一個終極禁忌所需要的晶幣,相比於其他方案,這倒是最讓人能接受的。”
空氣中蕩起若隱若現的傲嬌哼聲。
少年露出溫醇的笑,將書房內的禁忌啟用,然後回到辦公桌後坐下,放鬆往後仰,目光平靜的打量著沙發上人。
“要吃掉他嗎?”
稚嫩的童語在耳邊浮現,隨之而來的,是蛇吐信的陰冷聲音。
熾熱的陽在正午最好時節朝著落地窗傾瀉。太多太多影子被陽光拉出來陳列在地面上,細密碎了一片,交織在一起,確是眼花繚亂了。
獨處於紅色軟椅上的少年慢慢歪頭,伸手撐住側臉,黑瞳倒映出沙發上男人的臉,宛若盤起來的,準備進攻的蛇。
“這需要花費多少金錢。”他問。
稚童的竊竊私語在耳邊迴盪,陽光下的鎖骨忽而有些扭曲,細一看,原是透明的鱗在其上蠕動。
“那太貴了。”簡艾斯取出一支雪茄燻燃,搖滅明火,端住吸一口,撥出白色霧線,“永久掌握一個威能不知的箴言像是下注,我不大相信運氣,而且這項花費驚人,不是我們現在能夠負擔的。”
“殺雞取卵只是最後一步。”
簡艾斯抿出無奈的弧,將雪茄停在菸灰缸上,望住對面人,望了半響,終究點了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