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餘點菸味的飛沫像暴雨般砸在打工人臉上。
甘米爾卡洛福瞬間感到精神清新,伸手往臉上一抹,哆嗦一下,整個人確是活了過來。
“啊……”他撓了撓頭皮,看眼氣勢洶洶的主管助理,根本忍受不住臉上這股子臭味,立馬要去浴室好好洗洗。
“你這房間是藏了女人嗎?”助理將門“哐當”推開;一股刺鼻的臭味撲面而來,於是眉頭皺成“川”,背手走進擺放著床、桌、椅、衣櫃的簡單地方,左右打量,發覺倒也算乾淨整潔。
“你這裡的臭味是哪來的?”他扇了扇鼻子,來到木桌邊,拉開椅子想坐,卻還是放棄了。
“啊……可能是死老鼠吧。”
緊閉的浴室門傳出大叔的頹廢嗓音,“等氣味散散,應該就好了吧。”
“要注意周邊衛生,去年的鼠疫你忘了嗎。”助理側頭看了眼,背身靠在桌邊,拿出馬甲內兜裡的煙盒,再到這些抽屜裡找了找;用甘米爾卡洛福買的火柴將香菸點燃,“聽說昨晚這裡出了亡靈之類的詭異事情,好像是維納布林斯說的,這事你看見了沒?”
浴室內水龍頭突然變大,隔了半響,才傳出甘米爾卡洛福的回應:“我昨天很早就睡覺了,不知道這些,大家都住在這裡,不會有人沒去上班吧。”
“整棟樓就剩你了。”助理眼珠一斜,語調裡全是不客氣,“大家都是努力工作,為了更好明天的奮鬥者,有多少人想進我們商會?想在查理的庇護下成為人生贏家?”
“你啊……”夾著煙的手停在空中,這名矮壯身材的打工人悶悶嘆口氣,背也有些彎了。
浴室裡此刻僅有水聲。
隔一會兒,穿著大褲衩的甘米爾卡洛福一邊擦拭一邊走了出來,看看捏著煙出神的主管助理,越過對方,一點兒也不客氣的從其煙盒裡取了支點上;深吸口煙,一米八幾的個頭瞬間垮了下來。
“我好久沒去城裡的公共浴室洗澡了啊。”
他訥訥的講,佈滿青色胡茬的嘴含住香菸,畫風是這樣的滄桑頹廢,“每天縮在水龍頭下洗,水還有泥巴,為什麼我們要住這麼偏的地方……”
“你……”主管助理瞥他一眼,恨這份不爭氣,又有些無可奈何的將菸灰點在廢紙上,“基洛夫要獎賞你昨天的工作成績,你現在收拾一下,說不定新的工作崗位就要來了。”
“獎賞?”毫無精氣神的吊梢眼忽然有了點光,甘米爾卡洛福閉上嘴一吸,菸頭燙出亮紅,“是多少錢啊,不會是剛好把我欠款抵掉吧。”
“哎。”助理抬手擺擺手,捏住煙最後吸口;一面撥出濃霧,一面臉色平常地回,“如果只是這點事他也不會讓我來,肯定是對你有好處。”
“趕快穿衣服吧。”
助理來到陽臺邊看看,接收從天幕吹來風,感覺一身的腐爛臭味都淡了不少。
甘米爾卡洛福穿衣穿得很快,興許是獎金的魅力,讓他的動作快了十倍有餘。
有些劃痕的皮靴貼住牆面踢了踢,整理整理有些水漬的捲髮,背稍稍彎曲,兩手插兜,又是那位摸魚者。
“那個,”他從衣櫃下的縫隙收回目光,看住陽臺邊的主管助理,猶豫的張嘴閉嘴,最終鼻音有些濃的說,“我去賭場,這應該算在我的工作時間裡吧,所以我的假期……要延長一些吧。”
話完,清爽陽臺上響起了破防的咆哮,並隨多餘的風一起飄出了好遠,
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