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繼續,獨自站在車門邊的管家貝深深看眼少年身邊各種頂尖理療師環繞的場景,默默低頭,閉眼揮散對方曾在自家莊園裡孤獨中場休息的樣子。
是時間和光流轉的太快了。
大抵為指標偏移了三四個刻度。
遠方碎石平地忽然傳來一陣腳步和爭執,仔細一瞧,好似兩團皮絨在追著另一個皮絨跑,那領頭的皮絨明顯又快又靈巧,一直躲開身後這兩的拉拽,且逐漸拉開距離,在許許多多醫師的疑惑目光裡衝來,衝起一片混亂。
“你是誰?!”
七八道不同氣息炸出風圈。
當頭的皮絨草團被嚇出尖叫。
後續四個皮絨草團如猛獸前撲,而後碎石地忽然裂出一道沉悶低鳴。
熱邁厄斯沙松臉色一變,立即和麵前的皮絨野人分開,雙腳後點,筆直站在了車廂邊,護住擔架上的艾斯。
風波平息,略微有點清爽香氣的皮絨草團往前站點,抬起兩手把厚重氈帽推上去,露出線條冷削的臉頰——尤為這雙厚眉明亮的眼,閃著點點光芒。
“敏兒。”
身邊的皮絨草團又要前衝,這男人總算拉住了自己的妹妹,深吸口氣,最後面露微笑的用波斯語與對面這些人說道:“很抱歉打攪到你們了,剛才的比試很精彩,所以我的家人想來找尋一下簡先生,結果在這裡碰到了各位。”
“你身上有寶器。”戴上墨鏡的阿拉斯加插了句嘴,“我選的這個位置十分隱蔽又有禁忌引導,只有真正想來打擾的人,才能看見我們的方位。”
管家貝聞言向自家那邊的馬車喊了一聲,說有敵襲。車廂的窗簾應聲抬起來,是一名老頭,而且長相極似中庭人。
這束目光讓趙子淳下意識一頓。
平地裡嘈雜的風也突然小了下來,個頭稍矮的趙子潮忽地心頭一動,緩緩轉頭,卻被二哥的手掌按住;連帶氈帽都壓下來,遮住子潮這張近乎要露出來的小臉。
“是我們打擾了。”
趙子淳再次出聲,目光往邊上一瞥,這一回讓趙敏不敢再胡鬧。
可那邊馬車的窗簾確實掀起來了。
風一停,一名頭髮稀疏的灰辮老人憑空站在趙子潮面前,一身麻衣粗鄙似工匠,站姿卻筆直,雙腿岔開,好似蒼勁老樹!
“滾開!”
見這老人伸出手掌,趙子潮猛然怒喝地取出摺扇向前頭一劃;灰辮老人抬眸看一眼,周邊所有人便凝固在了空氣裡。
“到底是人老了啊……”精矍的手掌探入絨毛,抬起厚重氈帽以便看清其內小臉,老人微微笑,張嘴,眾人的靜止應聲解除,“記性差了,連趙氏的後生都沒一眼認出,玩摺扇的是老二吧?可惜這練天師的好苗子老三,鬼神之力?嗯……我還是試一試吧。”
灰辮老人翻腕變出一根短香——筆走龍蛇,頃刻就在趙子潮的眉心畫出一個繁瑣符篆,再是大拇指摁住這男孩眉心,左右一扭,掌根一拍,便由這人兒暈乎乎不斷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