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張嘴,與涎水糅合的血無聲滴落。
簡艾斯抬手擦掉這點氣門灼燒和武技翻騰後的傷,黑灰飄舞到雕塑般立體硬朗的軀殼上,像是在為其塗抹刻痕,增添悲涼意味。
“對不起艾斯。”
一身巫師白袍的阿拉斯加從壁壘缺口進來,踩著碎石來到老闆前頭,頭有些低,兩根肥手指也相互勾在了一起。
“這不是你的問題,如果事事如意,那這個世界就完蛋了。”
輕鬆一句玩笑,滿身髒兮兮的簡艾斯拍下這員工的背,轉身往缺口那頭走,並在臨近出口時,回頭看眼身後的風與黑灰,看著那被抬上擔架,周邊圍攏一大群醫師的血汙男人;片刻後轉回頭來,吸氣,彎腰透過了透明的壁壘。
“他的情況你能看出來嗎?”艾斯忽然發問。
阿拉斯加搖頭半許,又擴張胸腔,說出墨鏡巫器加持後的觀點:“他的肉身基礎很強,但這遠不可能支撐他這樣揮霍氣血和催動氣門,他的勢算是中檔次的生魂了;高溫加持,雖然禁忌和修煉的內宗抵消了一小部分,根骨上和大腦上的損傷還是太多了。”
他持續說著未發現身旁人垂低了眼瞼。
白淨肥肉抖動,一個碎石被鞋尖壓住,阿拉斯加終而發現了簡艾斯的異常,五官慢慢張開,深呵氣,對其說道:“不用擔心的艾斯,學院有專門的手段,至少這裡的神藥有這能力,不然……學院也不會看你們在一場比試上打出這樣的動靜。”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簡艾斯搖頭輕答。
一片黑灰抹過眉宇,他忽的轉動茶黑色的眸子,看住不遠處山坡的氣喘吁吁的人,展露笑,並張開了雙臂。
“打得漂亮啊!”
花牌耳墜搖晃,先是汗臭,然後是風,最後狠狠給了簡艾斯一個熊抱,再笑著看他,最後好生一拳砸在小夥伴的肩胛上。
“還不錯吧。”簡艾斯聞著這股氣味抿嘴,笑得自然,稍偏頭,好生打量對方顴骨前上的血痕,拍拍對方肩膀,啟唇說,“沒什麼傷,看起來你那邊應該是十分輕鬆加愉快了。”
“那是呢~。”
內史密斯怪里怪氣的笑答一聲,轉身壓在簡艾斯肩頭上,推著對方往前,一同下山,一同進入風,掀起一大片塵埃飛舞。
巫師禁地外圍的馬車和管家都在等候了。
心情極佳,這兩個小夥伴沒忍住在路上對幾拳飛了幾腳,各自哈哈大笑,再衝,再回頭躲開各自的碎石投擲。
“你陰我?!”
一塊碎石啪啦把內史密斯的左眼砸出一圈黑灰。
簡艾斯哈哈大笑,跑起來躲開這人兒的飛踢,真正是鬧足了鬧夠了,才氣喘吁吁回到各自管家身邊,坐在各自馬車車廂的階梯前,隔著風相互對視,咧嘴笑,給予對方嫌棄的撇嘴。
“他孃的……”簡艾斯接過大管家遞來的毛巾,擦拭油汗密佈的,泛著幽暗光澤的上半身,最後舌頭頂住牙膛磨了磨,低頭吐出淤血,將血紅毛巾遞給管家,腰腹一轉,開始接受理療巫師的細緻按摩。
“保持肌肉的緊繃狀態,接下來可能有點痛。”
路阿卜杜爾從戒中取出粘稠秘藥,轉動瓶口開啟,把這股藥香在掌心抹勻,用力揉搓簡艾斯胸口處的傷疤,很快搓出大片紫黑,跟著蠻橫跨坐於簡艾斯背部,用重量壓,用肘部摁住頂,只聽簡艾斯的骨頭“喀嚓”一聲;背部律動出波紋,凸起一個前端為乳白色的肉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