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時過境遷,開始頹廢起來的卻是第一名了。
熱邁厄斯沙松瞧著這道背影,有些話想說,隨即只能用手掌揉搓眼眶,一言不發的陪著熟人在沙發上枯坐,等那頭的答案過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燥熱的巫師工廠迎來最鼎沸的大製藥時刻——儀器在咆哮轟鳴,來來往往的巫師步伐雖快卻很有目的性,儘管新來的幾人總是討罵,可並不影響整個工廠的高速運轉,不影響那一瓶瓶秘藥出廠;密封打包入箱。
三道高矮不一的白袍停在沙發邊。
熱邁厄斯沙松順勢往上看,揉揉眼眶,確實差丁點就睡著了。
“唔。”他推了推旁邊人。阿拉斯加三兄弟也齊開口叫著老大的名字。
拉塞爾德文睡眼惺忪地從沙發上坐起,將眼鏡上推戴好,眯眼一瞧,發覺這三位下屬的喜色屬實是掩蓋不住的。
“那座城的事聽完了?”他盯著笑得最開心的人問。
“是啊。”大白熊阿拉斯加憨笨點點圓腦袋,“他可需要一堆人為他做事呢,而且薪酬也不低,我們,”
拉塞爾德文擺擺手,指了下明顯沉穩許多的科諾伏德。
“他想要我們幫他去參加一場拍賣會,以他的名義。”科諾伏德出聲,犬牙明顯,“在岡格羅,離這裡沒有多遠。”
“這也是廢話。”拉塞爾德文從沙發上站起來,拍拍褲腿,無視熱邁厄斯沙松的目光往前走,並不斷出聲吩咐,“讓其他人停下搬執行李吧,把所有儀器都打包,我現在去討要這筆錢,然後我們就離開。”
三位下屬站在原地未動。
拉塞爾德文稍稍皺眉,回頭,臉色逐漸陰怒。
“拜託再聽聽我們說話吧。”古拉通攤開長臂,黝黑的毛如此明顯,“簡艾斯答應了六千萬的報價,而且他還會追加一個工廠建在這裡,並幫我們在上層貴族間宣傳。”
拉塞爾德文的腳霎時有些沉,看眼撓著頭走向實驗臺的背影,再看住這三名下屬,分明讀不清喜怒。
……
種滿紫羅蘭的小花園。
象牙白的陽傘把桌上的茶點和風都遮涼。
伸手夾起一塊脆餅,戴著羽飾禮帽的女伯爵細細品嚐這股香脆,大眼睛往上一抬,睫毛彷彿扇子似得掀起點點風。
“這就是你說的計劃呀?”她開始問,聲音像黃鸝鳥,又帶著十足明顯的嬌貴,“又笨又蠢還沒有新意,也就欺負別人剛回來沒地方落腳咯,真的是。”
桌對面的人無奈苦笑一聲,面如冠玉,黑色寸頭略顯不羈,眼眸陰柔似紅粉桃花。
“諾福克希望我派一些有分量的人過去,但是你知道我的情況,”他到此笑得更為苦澀,收斂所有痞壞感,“有人用就已經不錯了,趕鴨子上架這種事情……確實會讓人被動許多。”
“那也沒必要給他們一千萬吧,來回跑一趟站個臺,哪需要這麼多錢呀。”夏奇拉睫毛一掀,端起茶聞,緊跟著臉色一沉,嘴巴一撇,“哐當”一下把茶杯丟在桌上,雙手抱膀的看向誠惶誠恐的僕人,十分沒好氣的喊道,“哎呀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我只要應季的花茶,你們是不是耳朵聾了呀,全部給我換掉!”
僕人們帶著一連串“對不起”將茶桌清理乾淨,連同簡艾斯正在喝的那杯也都拿走,彷彿對面人才是這裡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