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哦。”祖跟著飄到少年肩頭,看著書上的經絡圖,習慣性的捏住對方耳朵,“這本武技是有些風險額,不過你那兩個同夥一定會注意到這方面,肯定會餵你嗑藥的啦,而且在這裡你怕什麼,亂練就行了。”
簡艾斯被這個“同夥”詞搞得有些奇怪,只是修煉另一道武技的時間到了,旋即不多說,小心翼翼的合起書本,起身來到時之砂構築的桌前,拿起毛筆,望著這張人體全身圖,忽的笑了起來:“這裡面的我是又長高了麼。”
“哪兒呢?”祖好奇的湊了過來,將雙方進行比對,跟著附和道,“是真的長高了呢,不過這也並不奇怪吧,畢竟你可是古蘭神體,是要蛻一輩子皮的。”
“這樣想想,你和老五它們還真像呢。”祖說著說著捂嘴偷笑,看看艾斯,又抬眼看看上面,頑皮吐了下舌。
“哦,”簡艾斯瞥祖一眼,“難不成我還會長到巨人那麼高去?”
“這倒不可能吶。”祖摸摸下巴,伸手拍了下對方的臉,把這目光拍散,“應該是長到神認為你什麼時候最完美,你的體形也就什麼時候定下來了。”
簡一言不發的瞧著稚童。瞧得對方搓掉胳膊上的冷,並抬起小腳丫踢了他一腳:“趕快練吧,這些苦又不是我讓你吃的。”
“呵!”簡艾斯扯扯嘴皮,回頭看向面前的人體全身圖,想想之前,逐漸提心吊膽起來,“祖……我,我感覺我這次真有可能描出它的骨,這,這會不會有事啊。”他作出殺頭的動作。
“哎呀,怕個屁類。”祖白眼一翻,也不知是學了誰的習慣,“你現在人在冰川,外面又有白鬍子大叔和藤先生守著,在這裡又有我和老五,誰能夠把你從這裡搶走啊!就算第六層那個老鬼又找上來了,也是完完全全的不可能!”
祖小手揮的篤定。簡艾斯十分放心的拍拍胸,舔下唇,剔除之前的不愉快經歷,開始聚精會神的在這張人體經絡圖上描繪。
經過七個時間場的熬練,他拿筆的左手已極穩,一抹一畫下來,經歷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煎熬的心早已無比平靜,沒用一會兒,就手速極快的描出一片片黑點兒縈繞在人體經絡圖上——從區域性看好似在胡鬧,可隨著筆墨的增多,視野的逐漸完善。一個極其複雜的骨架逐步圍著人體經絡圖成型。
下筆愈發吃力,對應的,他這由時之砂構築的身軀也坍塌出一個又一個小窟窿,數目密密麻麻的,像是某種極度猙獰的東西,附著在他的身軀上。
已能聞到輕微的油脂味。在一旁觀測的祖歪頭看看畫上輪廓,又看看簡艾斯認真的側臉,搓搓小手變得興奮起來。
詭異掉落的時之砂越來越多,少年捏筆的手發顫,眼瞳不斷鬆動,彷彿在與某種入侵體內的東西鬥爭,與某些不屬於他的血,融合。
最後那一筆終歸結束了。
長滿尖銳骨刺的骨架躍然紙上——長長脊椎已揉進了圖中人體的脊柱,骨翼則如利刃般**了人體深處;前爪攀附著其雙肩,尾爪扣緊其腰部,好似刀鋒般的尾骨似蛇一樣纏繞住其雙腿,擁有四個空洞的頭骨搭在這人體的耳邊。總體來看,就好似一隻沒有半分血肉的怪物,纏繞在面容與少年無二的人體畫上,空空如也的眼眶一瞬不瞬地盯著畫外,彷彿能夠越過時空和媒介,徹底找到這個膽大妄為的凡人。
畫卷無聲自燃。執筆完成這一切的人兒死咬住牙關,低頭,由時之砂模擬的五臟六腑好似岩漿般慢慢滴落下來。
“為,為什麼在這裡它都能影響到我啊。”簡艾斯仰頭閉緊雙目,整個人痛苦到身體極為怪異地扭,炸出更多更多充當血肉的白沙,並伴隨著陣陣骨爆,彷彿某個寄生在他體內的怪物,就要掙翼破開,就要將這個身體,完全異變。
“啊……”
簡艾斯的嗓音完全變得低沉古怪了,頭開始不受控制的左右擺,人跪著趴在地上,白沙構成的脊柱直接被扭折,跟著,他的背部有兩塊疙瘩凸出來了。
“噓……”祖作出噤聲手勢,抬頭看眼天上雙月,悄悄飄到已經有了詭異動作的少年身邊,湊近點,睜大眼睛檢視其身上時之砂的每一處細微變化。
“這不是它的樣子呀,難道是詛咒麼……”祖皺眉沉思,飄到那副燒了大半的畫前,伸手摸上焰苗,果然是印象中的冰冷觸感,“可它不應當生有這種禁忌啊。”念頭一轉,祖倒口涼氣,“難不成……它現在待著的地方有古怪?”
“那會是哪裡呢?”
紅袍稚童還在沉思。
趴在地上的人兒瘋狂用頭磕沙子,像是被人強迫摁著,疼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快……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