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想來是謠言。”可等不到他作答,範布魯圖斯就接上了話語,“好像是你們班上的某個人吧。”
範布魯圖斯衝著這頭病獅笑笑,勢要誅心:“一直拿著擊敗神體這件事謀取利益,你作為帝國班的魁首,應該調解這個矛盾。”
“還是說,這件事情是真實發生的呢。”
他問完,站在一旁飲酒的雨果輕輕搖晃酒杯,等著某份即將要挑明的態度。
是妥協,還是維持可卑的原則呢?
帕英德雨果沉默不語的想,一轉酒杯,朝著身旁殿下露出優雅溫柔的笑,躬身敬酒。
其實答案,已經不重要了哦。
慢慢飲入杯中酒,他的丹鳳眼不再柔和,於月光中極為陰桀。
時間在流逝,烏迪亞摩斯垂下鏡片後的眼瞼,伸手推下鏡架,抬頭,向這兩頭圍剿著他的雄獅,露出溫和笑臉:“我這段時間都在準備年末,畢竟在那場考核之後的魁首,才是真正有說服力的事情。”
“嗯~這確實是極為重要的。”帕英德雨果認真點點頭,放下酒杯,公主殿下的聲音同時響起,“我站得有些累了,請為我拿著椅子過來吧。”
答案要揭露了。圍繞在殿下身邊的獅子們略微不安分的露出了爪與牙,把氣氛摁向更為微妙的層次。
“雨果,你願意為我行動嗎?”
殿下的話語定下。烏迪亞摩斯竭盡全力忍住從腳底往上竄的這股冷意,保持最後的優雅,端起酒杯,目光略微空洞的看著前面,用紅酒蓋住發白的唇。
身邊人已然在優雅躬身並往前城堡,臨走時那一抹戲謔劃破了烏迪亞摩斯的心防——捏緊他的心瓣膜,刺出滿目的紅。
是從一開始就輸了嗎?
他終而回過神來,盡力蓋住眼裡的陰冷,直直看向淡笑品酒的範布魯圖斯,慢慢抿緊了唇。
有時候,圓滑和不得罪本身,就已然代表了某種主觀意見。
他,終究還是淪為幫兇了。
而且醒悟的太遲。
金絲眼鏡滑下鼻樑,烏迪亞摩斯伸手將其推正,彎腰,向公主殿下作出最後的道別:“我想起一些必須要去做的事情了,尊敬的殿下,這是一個令人喜悅的夜,我會永遠記住它的。”
“我也一樣開心,烏迪爵士。”安娜側頭向他頷首,猶豫一會兒,還是伸出了戴有蕾絲手套的玉手。
烏迪亞摩斯只將其當做最為神聖和尊貴的禮物,慢慢彎腰,用完美無瑕的禮儀,捧住這隻柔荑親吻,然後留下一道步調沉穩的背影,逐步消失在了人群中。
看吶,又一位外來者被驅趕了。
範布魯圖斯用手帕擦掉嘴邊殘餘的酒漬,往後回頭,望向欄杆下方的場景,望著那個沉默站在原地的,孤零零的人,緩緩收斂了情緒。
其實剛才這一步又一步,已經是火中取栗,刀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