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講。”內史密斯搖搖頭,擎著水杯,一雙眼睛輕輕的眨呀眨。
“那應該就是了。”簡艾斯放下餐巾,側頭不再看這目光,“查理希羅霍利奧他們只會對鑽石以上的寶器進行點評,可能你這把扇子剛好是在鑽石這個水平線,所以……”他聳聳肩,“我對此很遺憾。”
話完,對面人的哀嘆聲將燭臺上的火苗吹得東搖西晃,彷彿被抽空了靈魂,軟軟貼在桌邊,有氣無力的講:“那我該怎麼辦啊,用著把爛扇子,偏偏勢也要是這幅模樣,哎……我,我都不知道怎麼形容我外婆了。”
“可能她真的給你留了把更好的呢?”簡艾斯笑著看他,抬手叩叩桌,舉起了杯子。
“啊……可那要等好久了啊。”內史密斯舉杯與他相碰,表情悶悶的,半響憋不出別的話來。
桌上的食物忽然沒有這麼色澤鮮豔了,連帶散出來的那些香味,都再也提不起這個倒黴蛋的性子。
“怎麼了。”簡艾斯舔掉唇上的果粒。
“沒什麼。”內史密斯叉起一塊牛排乾澀的嚼,又把旁邊的土豆泥倒上點辣醬,就著吃了起來。
餐桌上的氛圍有了點沉默,簡艾斯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放下刀叉,語調有些柔的出聲說:“內史密斯,我們現在是一個團隊,是完全可以相互信任的夥伴,我希望你能與我分享你的感覺,我可以保證我是個合格的傾訴者。”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啊艾斯。”內史密斯吃得鼓起腮幫,嗚嗚囔囔的回,“我只是感慨我的武道之路,你知道的,在那場四國比拼開始之前,我們還要與其他武院和帝國強者的門徒進行較量,他們當中肯定有很多很多的高手,像我這樣的啊……會不會拖累你了。”
他說得嗆了起來,身旁僕人上前輕拍他的背。
“你怎麼會這樣想。”簡艾斯蹙起眉,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曲起,“武道並不是由一件寶器或者一本經書就能決定的,最重要是堅持,是時刻保持清醒,就好比奧斯曼帝國的沃爾特司各特,他起初也是這樣的平平無奇,如今不也是名震四國的強者嗎?”
“唔!”內史密斯忍不住拍桌,節奏極快的反駁道,“那他也是因為那本經書啊,沒有那本傳奇法門的幫助,他怎麼可能登上這樣的成就。”
“他學習這本經書的時候是多少歲呢。”簡艾斯也不急,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講。
“三十多歲。”
“三十多歲對於武士是個什麼年紀。”
“是……”陡然間卡殼了,從喉嚨底出來的聲音也彷彿沒了氣力,“是開始下滑的時候,如果沒有達到煉武者的話。”
“那還不對嗎?”
簡艾斯微笑的往後靠住椅子,取出一支雪茄,將其交給管家點燃。
“內史密斯。”他盯住自己的夥伴,燭苗在漆黑的瞳裡飄搖,“與我們相比,沃爾特司各特在這個年紀能有如此優越的條件嗎?人們只看到他得到那本傳說經書時的幸運,卻並不知曉他熬到這一天所要經受的挫折與屈辱。”
“慾望是沒有止境的,有時看得太遠,甚至都會走錯了腳下的路。”
“何必讓自己陷入這樣的麻煩呢。”
簡艾斯接過管家呈上的雪茄,捏著吸兩口,撥出藍色的霧來。
奧克斯拉德內史密斯愣愣看著他,於這般寂靜中看了許久,最終將刀叉上的牛肉放入了嘴裡,機械地咀嚼起來:“艾斯,我有一件事情始終覺著十分的奇怪——你明明和我是一樣的年紀,為什麼聽你說話總讓我感覺像是在與我爸爸媽媽交談那般,你真的是十九歲嗎?這些道理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他說得疑惑,在對面聽的人笑得溫和。
“只是一些人事而已。”紅亮的菸頭再次燙出光;霧起,在鼻與口間久久徘徊。
“能具體與我說說嗎?”內史密斯一下子來了興趣。
“這有什麼好聽的。”簡艾斯低頭看向襯衫,拍掉那丁點灰。
“你就說咯。”內史密斯眉頭緊皺的催促,再表示急促的叩叩桌,“你之前還說夥伴就是要相互坦誠,我從來不在乎你的出身,現在我在詢問你,你怎麼就不告訴我了呢。”
“好。”簡艾斯聽笑了,抬頭看向對方,夾著煙攤手詢問,“你想要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