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一個大平頭突兀的湊了過來,向這經常說秘密的二人問道:“怎,怎麼,是不是內史密斯開,開始賄賂你了啊。”
“艾斯!”麥肯考特抓住了簡的手,眼神篤定又堅毅,“等,等我……”
“行了行了。”簡艾斯伸手推開這絮絮叨叨的人。對方一時會錯了意;激烈的使出幾道鯉魚打挺,最後從毯子上站起來,抑揚頓挫的說道,“我不是那貪,貪便宜的人啊!”
“沒人說你是……”旁邊的內史密斯徹底無語了,伸出腳丫子踢向麥肯考特的脛骨,使其痛叫著蹲了下來。
至此,這位平頭瘦哥兒終於被“說”服了,悶悶躺下,向這兩可惡的人兒哼出道氣來。
天上的雲變換,染在其中的光顏色更為暗啞——好似黑紅的墨水;積蓄著,隨時準備從雲裡出來,向底下這些人兒傾倒看不見光的黑暗。
守在邊上的管家吸口氣,又一次不露聲色的,用目光抹過了簡艾斯的臉。
一切都重歸安靜。僕人拍拍簡艾斯的肩,對方亦順從的側過頭來。
“誒。”簡艾斯睜眼望著眼前人,“你那扇子,是誰給你的。”
“我外婆啊。”內史密斯被按得迷迷糊糊了,“說是什麼本命物件,讓我從小就拿著,害我從小就被莊園裡的同齡人狠狠的笑話。”
“是,是我就撞牆了。”某個大結巴偷偷補充一聲。
“我去你的!”內史密斯直接一耳巴子打過去,再往後縮,還是被對方踢到了大腿;疼得呲牙咧嘴。
“這扇子挺好的。”簡艾斯對這幕打鬧無感,轉而去追旁邊這束目光。
可管家已低下了頭。其不說話所表露出來的氣場,確實有些懾人。
“哎,這誰說得清楚呢。”玩鬧了會,內史密斯一面伸手理髮型,一面哀聲道,“其實從我懂事起,我也不想學什麼扇子的,畢竟是個正經男人……誰用一把扇子當做自己的勢啊。”
“對啊對啊。”最左邊的人兒出聲附和。
“沒你事。”簡艾斯直接往那頭丟了團果皮,看了內史密斯半響,較為中肯的勸誡道,“我覺得你外婆對你不錯,那把扇子,確實很適合你。”
“唔,別鬧我了。”內史密斯轉身背對他,“當初我要起勢的時候就是她騙我說這是寶貝,結果呢,這也就是硬一點的裝飾品了。”
“主人一直都很孝順和尊敬長輩。”頭頂有片陰影,原是管家來到了二人身前。
“這是極好的品質。”簡艾斯應了一聲,大方與他對視。
氣氛忽而有些沉默,毫無察覺的內史密斯踢了腳快睡著的羅肯考特,說:“你那柄槍呢,輪到你炫耀了。”
“什,什麼槍啊。”羅肯考特甩了下胳膊,迷糊糊的哼兩聲,跟著猛地睜開眼,嚇得旁邊的僕人差點叫出來。
“你,你是在說我那把槍啊!”他又雙叒叕鯉魚打挺的翻起來,目光灼灼,看得簡艾斯忽而有種不好的預感。
“咳咳。”羅肯考特皺眉使了個眼色,那內史密斯無恥的挪動屁股,在地毯上翻滾,直接和他換了個位置。
那是一道悶熱的風坐了下來,如此近的距離,簡艾斯聞到羅肯考特身上殘餘的血味。
“我這把槍呢……”羅肯考特的眼神開始追憶,語氣開始流利,“是我八歲那年,我父親做夢夢見我以後會成為頂天立地的武士,然後喊醒我外公外婆、爺爺奶奶、大叔、二叔,三叔……”
這裡又是一圈圈漫長的故事,羅肯考特越講越流利,簡艾斯越聽眼皮越沉,至於挪到最那頭的某人,已是背對著他們抖動肩膀——像是偷笑。
幾十分鐘後,這位大結巴的本能恢復,說話節奏好似坑坑窪窪路面上的顛簸:“然,然後,我,我爸爸終,終於做好這,這個寶,寶器,它,還有很,很……”
“它很厲害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