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日過去,這片被命名為喬納森的山谷怪圈還是這般沉悶靜謐。
白月之下,似墨的樹葉懶散垂落遮住下方鬆軟的泥土,而其中又息息嗦嗦的聲音前往,連帶上空氣……也有些許香甜。
那是血。
偏薄鋒利的漆黑長刀入鞘,刀柄紅繩的盡頭掛有一片方形小墜,而那握刀人的手部面板呈小麥色的光澤,修長細膩,一看便知是位女子。
晚風起,她似有所感的側頭望向一邊,耳垂上吊著的圓形小珠散發光亮,好似天上缺失的明月那般,更如兩朵悄然發熱的螢火。
“還沒找到線索?”
女子身邊的樹林忽然騷動,一瞬之間,身著花龍披風的馬臉隊長慢步來到她的身邊,用平靜極致的眸子壓住周圍這些詭異至極的人臉大樹。
女人搖搖頭,邁步越過腳下的猿怪屍體,抬手指向森林更深處的濃霧一言不發。
“那裡我也進不去。”隊長隨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沉吟一聲,神情嘆息的鑑賞這片古怪至極的森林,“這片遺蹟內的巫師禁忌太過兇險,裡面的東西也所知甚少,我們不能冒險。”
話到此,馬臉隊長抬手一吹口哨,將周圍的負責人集結回來。
“隊長。”滿臉泥巴的胖子聞聲鑽出土地,然後十分惱怒的拍掉趴在胳膊上吸血的白蟲,怪聲怪氣的抱怨道,“我們現在是要走了嗎?這地方我是真待不下去了!”
“又遇見這群怪物了?”馬臉看眼對方臉上新開的口子,出口的語卻是對著蹲在樹幹上的馬尾副隊。
“對,而且有幾個隊友都差點死了。”副隊輕嗤一聲,伸手抹掉腮邊的些許血漬;對著女子腳邊的猿怪屍體吐了口口水,“這些畜生聰明的很,都開始知道提前佈置陷阱。”
“那倒是有些危險。”格格魯聞言一掃地上這具還有烏血外冒的屍體,抬頭端詳半響月色,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拿出一瓶藥劑倒上。
透明藥液傾落,地上這具毛髮骯髒的猿怪屍體立馬嗤嗤作響,緊接著便是一道道刺鼻的白煙擴散飄舞,似燃燒那般吞噬整個猿怪的屍體,慢慢啃食掉這雙還殘留怨毒神色的獸瞳。
“那你們的具體情況呢?”馬臉被這股氣味燻的微微皺眉;一揮披風,將周圍的煙都扇開了來。
“我這邊是快頂不住了。”副隊兩腳搖晃的一屁股坐在樹幹之上,隨後回頭看了眼自個兒負責的那塊區域,伸手將一枚嫩芽扯下叼在嘴裡,“離霧太近,日常的救援探查都需要三個人一起,繞是這次的準備如此充分,我也不能保證後續會不會有傷亡。”
“我這裡已經送回去一個。”格格魯拿出帕子捂住口鼻,面色也凝重異常,“之前有隊員說與遇見九星以上的怪物,而且還是聽從這些猿怪調遣,我認為我們應該撤退。”
“九星?”胖子聞言一臉不屑的鑽出泥土,直接抬手展露這道血淋淋的大口子,“我話就放這,這片森林地下的兇險比你們上面還要恐怖許多,那小恐怖扎堆的巨大地穴內,絕絕對對不止一種兇物在裡面活動。”
“那還想什麼呢?”
馬尾副隊聽得露出了笑容,看看毫髮無傷的黑刀服女子,再看了眼沉默思索的隊長,兩手伸直做了個懶腰。
“那就撤退。”馬臉隊長聽得輕輕點頭,拿出隨身攜帶的記錄本,開始計劃起回程的路。
“好嘞。”
胖子兩眼立馬發出光亮,捲起胖成球的身子進入土裡,急匆匆的去找自己那邊區域的同伴。
“走了。”格格魯見此也抬手打了個招呼,乾淨利落的消失在了樹葉的陰影裡。
“阿修呢?你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