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敲響,
桌後的白鬍子導師抬起眸,眼鏡泛起一片白。
“這是卡爾裡等家族的聯名信,是有關於學院聚賭風氣的事情。”
負責對外聯絡的彼諾修將封有蜜蠟的檔案放桌,於這股好聞的薰香裡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維奇從書堆後伸手,窗外的陽光灑入,將白手套上的花紋照得更為玄妙。
“我知道了。”他隨意看了幾眼,可眼前站立的人並未離開,於是出聲問道,“還有事?”
彼諾修擤了下鼻,咳嗽兩聲,於這道平靜的目光裡回應道:“學院裡也有一些導師和學生對此有意見,他們認為這樣是一種很不好的訊號,很多負責內宗的導師認為……這是對武學和帝國文化的一種褻瀆。”
“畢竟這是野蠻人的遊戲。”彼諾修最後再提了一聲。
維奇聽得沉默了,舉起夾著筆的右手;稍稍推動眼鏡的金絲,再望著這位同事平淡的問:“你也是這樣想的?”
“我,”彼諾修有些猶豫,“我覺得學生們的側重點確實有了點偏移……”
“這是一件好事,彼諾修。”維奇聞言放下筆,往後靠了些,再拉開第一個抽屜,拿出那張油墨未乾的契約放在桌上,“他們已經是成熟的武士,自律,是基本的素養。”
彼諾修低頭看向契約,只是稍微看清了其上的幾個條款,淡紫色的瞳孔立即鬆動了些許。
書堆後的白鬍子導師用目光掃過,再側頭,一面將桌面上的香爐換芯,一面語調平穩的敘述道:“有時我們要尊重年輕人的智慧,沒有東西是一成不變的。‘固守,且不畏懼改變’,這是我一直強調的校訓。”
“相對於另外兩家,我們落後的地方已有太多了。”
紫煙升騰;一絲不落的鑽入這位傳奇的鼻腔,使他的面色更為紅潤。
“我知道了。”讀完契約上的所有資訊,彼諾修擠壓胸腔,順出心底的濁氣,而後來到門邊,在邁出一隻腳時停頓片刻。
“下一屆的招生也可以這樣做嗎?”他出聲問。
“嗯。”
“好的。”彼諾修點頭,辦公室的門徹底閉合。
而書堆後的維奇也將這張契約重新收入抽屜,餘下陽光一角,將其上那個名為學院所帶來的財富,徹底曝露在光裡。
……
“進展還順利嗎?”
同樣的豔陽高照,簡艾斯邁步走進閣樓,左右檢視,在這股木香中滿意頷首,並伸手摸了摸膠水都還未乾的窗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