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重憶女孩溫柔的笑,他仰起了嘴角,用閉目的方式壓住某種鼻酸。
身後的裁判連同雜役已經將昏死過去的達尼洛曼塔抬下。
醫師翻開傷者完全鑿凹了的眼眶,忍住這股嘔吐欲,使用巫藥等方法救治起來。
頂層的光灑下,臺上人享受著香檳和掌聲,而臺下人則被籠罩在暗處——好似有一條無形的線,將它們分隔在兩種極端裡。
或許,人間的畫卷大抵都是這般的殘酷現實。
至於對錯,又有誰能分清呢?
李曼特安靜的看著臺上的唯一,伸手撫額,掩藏在十字紋身下的疤歷歷在目。
“我們該去講個道理了。”他側過頭,如是笑著說道。
“好。”古德訥斯只覺一陣安心,起身搭住扶手,發覺前排的迪蘭姆達二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真沒意思。”
另一片的披得聒噪撇嘴,想起之後的賭金,抽下鼻,身邊的大哥已起身,卻不像是要離開的樣子。
“你先回去。”戴裡克回頭看了小弟一眼,眼神如刀,開刃見血。
“你不去嗎?”
聽到身後的動靜,始終有些沉默的亞摩斯忽然出聲,用深綠色的眼看著一身危險氣息的男人。
奇得塔斯不想答話,只是坐著不動,一雙眼跳過臺上人,將對面頂層的血親裝入眼眶,手掌下的扶手已扭成麻花狀。
“各位……”
帶有巫師效果的擴散禁忌成立,滔天聲浪都被這圈漣漪壓住。
一滴血從眼眶上滴入,身旁的加爾雜役貼心遞來毛巾;簡艾斯一面擦拭,一面語調平穩的繼續發聲道:“我名字叫簡艾斯,很感謝各位能在今晚出席見證這場比試,在此刻,我也剛好也有一些話想要說。”
他被禁忌加持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場館,所有預備退場的看客們停住腳步,而那些正在向擂臺聚攏的人,也沉默不語的看著。
地板上的酒漬和花瓣在踩踏下四分五裂,由動至靜的轉換使得空氣的流動都有些阻塞。
無數目光的壓迫,簡艾斯擦了下滿鼻樑的,已經乾涸的血:“當我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我記得那種渺小又無力的感覺,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人群分開,頂層的繼承者們咬著雪茄往前,最後走向擂臺,於眾人目光裡與一一簡艾斯打招呼。
“我知道你們懷疑我的天賦,認為我只是個騙子,是個背信棄義的盜竊者,而且我知道,”
簡艾斯豎起手指,茶黑色的瞳裡跳躍出了火苗,“當你們看見我爬起來時會有多驚訝,會想不通為什麼我的運氣能這麼好,能認識像加爾這樣的朋友,又能得到如此多的賞賜,而這些好運為什麼輪不到你們,為什麼他們就只能看到我這樣的‘卑劣者’,這世界是怎麼了嗎?是病了?“
勝利者的語速越來越快,而群眾的呼吸亦是逐漸粗重。
臺上的繼承者們不屑冷笑,克里曼沙更是二五八萬般的點上雪茄,對著人群中的戴裡克吐出口濃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