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如三月桃花的眸,便是輕輕眨動了。
“主人。”莫瑞斯再一次忍不住出聲,卻像是哄著孩子般輕聲地講,“人是一種群居動物,我們不應該規避自己的天性,而且,這樣不會讓您感覺孤獨嗎?”
“我的心裡有一團光明,我也認為我與你們在一起的感覺很快樂。”
搖晃酒杯入喉,艾斯皺眉品著這股酸澀,露出漫不經心的笑來,“本來,也還能再去一趟卡那封。”
“可是沒這個必要了。”他喃喃自語,將空杯子推在了一旁。
話音落,莫瑞斯望著他的樣子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將杯中酒又續上了一半。
“莫,”收起這些往事,他抬起頭,卻發現莫瑞斯已經埋首僵在那裡——哪怕是素養極好都露出一絲輕顫。
“是我來得不是時候嗎?”
在莫瑞斯旁邊,一名白鬍子導師露出標誌性的笑容,鏡片下的眼裡的光卻甚是平靜。
“院長?”簡艾斯有些愣神,連帶這顆心都一滯。
白鬍子導師沒有回應,而是轉頭望著莫瑞斯,抬手做出請的手勢。
“真是十分的抱歉。”回過神來,莫瑞斯立刻躬身告退,臨行時的汗珠悄然滴落在地毯裡。
簡艾斯也跟著從座位上起身,而維奇只是對他舉起手指,示意無事。
“在我離開這段時間,我聽說你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坐上迎客椅,維奇將十指交叉在胸前,手肘搭著扶手,人往後一靠,繼續語氣平淡的講,“逃學,殺人,而後,”他微側頭看向艾斯的耳釘,“與某些邪惡的東西做交易,上述的任何一種都足以讓我開除你,甚至是讓督察院來審判。”
“我是迫,”簡艾斯想要出聲。
“這與我沒有關係。”維奇再一次抬起了手指,目光移向了艾斯的胸口;一無所獲,便繼續出聲道,“思科特與喬蒂都在我這裡得到了處分,我很不贊同他們的處理方式;為一個學生的錯誤買單,這裡不是兒童練武基地。”
“紫藤花需要的也不是小孩。”
握住扶手起身,維奇越過書桌來到簡艾斯身旁,低頭看,鏡片在月光下反出一片白。
“噫呀!”某種淒厲的慘叫炸響,只見這位白鬍子導師伸手一抓,整個手掌探進虛無不見了蹤影。
“我會等著你。”抓出一個佈滿紅線的小人,他好似在回應某道來自夢境的語。
接著,簡艾斯戴著的耳釘也無聲裂開,流出腥臭的膿血。
那是一股從天靈蓋湧向腳底的涼,正當艾斯不知說何之際,一直戴著白手套的手已然搭上了他的肩膀:“在雅禮山圖,曾經就有一個人聽信了惡魔的語,現在,那個地方都還是活人的禁地。”
對面的人重新入座,用艾斯的精血熬製的小人就在這樣被丟上桌,漆黑的眼珠裡全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