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再多坐一會兒了嗎?”
埋在檔案堆裡的維奇抬起眼眸,看著對方急匆匆的背影露出了笑容。
“我不想再跟你們說話了!”
辦公室大門就關得砰砰作響,只聽得這位白人導師的憤怒嗓音迴盪在整個走道上。
“你們都是虛偽的騙子!該死的演戲者!戲弄我很有趣嗎!你這該死的臭鬍子!我詛咒你!”
足足有王冠級別的醫療巫師罵罵咧咧的準備關上自己的辦公室大門,卻忽而看見了剛上樓的喬蒂,立馬怒目而視,猛地把大門嘭上。
“噢,真是可憐的思科特。”
喬蒂對於這股烈風只是斜睨,再轉眸,忽而翹起了唇。
……
月落日升,第一縷晨光自地平線四散射入窗裡,那是橙紅的光暈鋪灑在房內的每一個角落,著手將靠在床邊熟睡的人的面頰抹上一層層年代感。
莫瑞斯是真的累極了。
從昨夜將主人抬入罐中開始,那根本不該是人有的痛苦尖嚎便不停從封存的罐口縫隙裡飄出來。
他們只能死死的摁著,期望這罐下的白火能再溫柔一些,期望這罐內的熟肉味與血味能夠更淡,期望這待他們公平親善的主人能夠少受些苦,少一分令他們流淚的煎熬。
熬到一切都結束,早已竭力莫瑞斯累倒在鵝絨大床邊上,他挽起來的袖口滿是汗漬,本該精緻的背頭也是凌亂耷拉著,甚至能在臉頰上找到點點血汙——那是他主人掙扎時飛濺的。
室內的光越來越令人溫暖,主臥正中,固定在火架上的黑色罐子被照到反射發亮,整個罐面都蹭亮蹭亮的,彷彿其內的食材已經做好,等待眾人去開啟這道無比濃郁的香。
“咕咚”
靜謐之中,黑色大罐忽然自主晃動,緊接著是貼有符咒的蓋子慢慢上抬,其上的巫師禁忌也早已沒了效果。
莫瑞斯還在熟睡,罐口邊緣,一隻五指修長的手無聲探出,並一根根搭在罐子邊緣,指甲上殘有恐怖的紫青色血痕,周邊更是一層層煮到發白發爛的死皮。
“咚!”蓋子翻滾在地,只見罐口內一片漆黑,好似某種禁忌阻止光線入內。
此時,唯一破出這片漆黑的恐怖手掌屈起五指開始用力,從罐口緩緩凸出一張臉的形狀;仰天張大著嘴,拼了命的想鑽出來。
它宛如新生的胎兒急切地想要呼吸空氣,可這由無數寶藥製成的“胎盤”卻死死將它封鎖在罐裡,以至於兩者之間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罐子晃動的頻率越來越大,就在旁邊的莫瑞斯卻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