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校區的燈光全部點亮,從各式建築中湧出來的人潮慢慢平息。
擁擠的馬道上,一架由地龍拉動的車輦風鈴響動,濃郁的酒菜香味自絲綢製成的窗簾下飄出,惹得這些剛練完武的學子們飢腸轆轆;不停夾住胯下馬兒,妄圖衝出這人擠人的地方。
其內傳出一陣輕笑,隨風入簾,只見一名穿著寬大袍服的學生躺在堆滿小枕頭的沙發上,戴滿寶戒的手掌放鬆搭著純金製成的扶手,另一隻手搖晃水晶酒杯,對著左側沙發上的親戚發笑。
“這哪有那麼複雜。”
杯中酒一飲而盡,他轉動一下扳指,將腿放上鑲有寶石的茶几,“密宗,武技,你想要什麼我給不了你,他只是個小蟲子,何必為他生氣。”
他說完一丟酒杯,坐起身子挺起肚腩,將這盤皮薄肉嫩的乳鴿撕開,遞給自家表哥一隻鴿腿。
“瓷罐裡有黑胡椒,撒點上去,非常好吃。”
他邊吃邊比劃,嘴邊佈滿油漬。
“不用了。”奇得塔斯搖搖頭,拒絕旁邊僕人的服侍,看了眼表弟這圓潤圓潤的白臉,難得冷靜的勸道,“克里曼沙,你應該少吃點了。”
“去你的。”克里曼沙衝著表哥抬手,側頭將鴿腿上的肉啃得乾乾淨淨。
吃的打一飽嗝,他端起茶几上的葡萄酒,盯著表哥的臉問道:“聽說你們班的那個新生今天被懷德爾打的半死,人都被直接抬回了莊園?”
“他死不了的。”奇得塔斯跟著拿起酒杯,只是小飲一口,“他好像要學習納蘭斯搏擊術,那種搏擊術上手難度太大了。”奇得塔斯邊說邊晃手,學著那黑人導師的姿態,“腳步、反應、出拳,誰知道懷德爾在那裡說些什麼。”
“那可能是你老師想那群野人先祖想瘋了,他不是說他是什麼屠龍族的後人?”克里曼沙端著酒哈哈大笑,兩腿抬起往後靠向鬆軟沙發,一隻手抬起,“得了吧,那都是什麼樣的小傢伙,要是碰上紅尊這種巨龍,他的先祖都不夠吃呢,滿嘴謊話的黑老鬼。”
“不要這樣說他。”奇得塔斯聞言皺起眉,語氣認真的勸道。
“好好好。”克里曼沙聽得發笑,飲完酒,用絲綢餐巾擦拭嘴巴,也是習慣了這武痴表哥的脾氣。
前方堵住的路慢慢通順,龍車啟動,克里曼沙掀開窗戶看了眼,回頭向奇得塔斯問道:“你剛說你那個同學不會死,這是什麼原因?”
“因為他有神體天賦。”奇得塔斯用韻味獨特的腔調回應,點了點手皮,“只要不致命不被人砍斷手腳,一般的傷勢他都可以自行恢復,七天一次,每次都要服用大量的補藥。”說到這,奇得塔斯微微嘆氣,像為少了名對手而惋惜,“只是他現在天賦盡毀,而且資助他的人也沒了,沒了寶藥,這個神體可就危險了。”
“那怎麼可能,他這不是排什麼前三的什麼麼,一點錢而已,總有人願意去試的。”克里曼沙聞言挑眉,從果盤裡取了枚綠果,接著哼笑道,“不過他得罪了那女魔頭,應該沒人敢幫他了,那些普通人可不敢與這瘋子作對。。”
“查理小姐不是挺漂亮的嗎,你為什麼會這樣說她?”奇得塔斯有些不解,看著表弟的圓臉忽而想起了大舅母的囑託,於是故作成熟的說道,“克里曼沙,你也快成年了,要注意言行,要為舅舅延續加爾家族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