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有血塊的眼珠慢慢轉過來,迎著風,想要看清身邊人的臉。
“她是這樣的可愛。”
“這樣的討人喜歡,為什麼她就沒有活下去的權利?”
臉頰上的溼潤更甚,艾斯雙目大睜的念,念得風都有些微酸。
“因為我的無能嗎?”
“那這世界……是她真的想來嗎?”
“我大不了就是一死,為什麼不讓我去爭呢?”
寒風戛然而止,雪內只剩一個聲音在迴盪。
“只要你能讓她好好的,我一輩子都是你的狗。”
“我不需要。”老車伕抬起眼睛,猛吸口煙,伸手蓋住少年的頭,輕輕揉了揉其頭皮,“你去罷。”
風再起,這老者已經沒了蹤跡。
桶內水沸,獨自坐在臺階上的少年扯下單衣;踮腳踩著白雪上,一步一步走進浴桶裡。
南蓮水咬住他的腳跟,把人兒拖入滾燙之中。
無數剃刀刮動皮囊,這些血垢被融化吞噬,蓮水愈加血紅,其內人宛如新生。
……
夜深小鎮議事廳,所有法官與律查都站立在圓桌之後。
整個大廳入座只有一人,他用獨臂查閱這起傷人案的卷宗,雖穿著老舊,可週邊人無一敢與他對視。
“現在都清楚了?”老車伕放下紙,抬頭看向眼前的官員。
“知道了。”大法官小心點頭,又不自主的咳嗽一聲。
老車伕看了眼對方,有些疲憊的唸叨:“他要公平,這是你們的職責。”
“那就好。”
所有人都長出口氣,再無緊張神色。
老車伕到此又拿出一道令書,繼續對官員說道:“我要一些職位,是聖羅學院的聘文,你們近期安排清理一下,賠償的事我來。”
“好的。”大法官上前接過令書;仔細檢視,臉上終是有了輕鬆的笑,“大人您高瞻遠矚,有此等安排,我們也不怕那惡,那少年擾亂紀律了。”
“他不壞。”老車伕深深看了眼大法官,終於站起身子,“學院法不用多贅述,往後兩年,還望相安無事。”
“您放心。”大法官鄭重點頭,然後回頭與後面的官員一一對視。
眾人對此皆閉口不語,表情肅穆的點頭回應。
……
回到家,老車伕輕輕推開房門,一言不發的看著睡在大床上的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