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間’?是什麼地方,做什麼用的,不會是抽鴉片的地方吧!”陳耀揚想起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紀時曾瞭解過的相關資訊,杜月笙曾經做過鴉片生意,於是便好奇地問了起來。
“不會吧,一個大男人連‘煙花間’都不知道!”杜月笙不敢相信地望著陳耀揚道:“‘煙花間’就是妓院,妓院你懂吧!”
上海灘的妓院可謂盛及一時,更是位居世界各大都市之首,有“東方花都”之稱。當時的妓院在舊上海種類眾多,名目繁雜,且有等級之分,可謂是五花八門。單論等級而言,第一等的當屬“書寓”了。這一等級的妓女不僅精通韻律,詩詞歌賦更朗朗上口,更重要的是她們都很懂得嫖客的心理,每每能和嫖客們談得天花亂墜的。因此,這些妓女往往被嫖客們稱之為“女先生”!不過,這一等級的妓女也只是陪嫖客們喝喝酒,卻從不留宿。第二等的稱為“長三”,因為這一等級的妓女七成以上都很能喝酒,且會以酒為樂,為嫖客助興。而每次出臺只收嫖客三塊錢,茶圍也是收三塊錢,因此才被喚做“長三”。“長三”等之下的統稱為“么二”或者“堂子”,這一等級的妓女每次陪酒只對嫖客收取兩塊錢,茶圍則是收取一塊錢,為第三等妓女。這三等之下的便是“煙花間”了。在舊上海的妓院中,“煙花間”的等級是最低階的,但人數卻非常的多,所佔據的地盤也較為廣泛。這一等級的妓女在當時被俗稱為“野雞”。
“煙花間”大多會選擇開在一些貨運碼頭、街頭巷尾的地方,而“煙花間”的妓女們則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擠在碼頭附近,或者是街角顯眼處賣弄風騷地搭訕過往的客商,甚至是碼頭上的搬運工人、流氓、賭徒等等,為這些下等的男人撩衣解釦,以出賣自己的肉體為生。但有一點不得不說,在“煙花間”中,妓女又被分為“煙妓”和“雉妓”兩類。其中,以“雉妓”的數量最多,且出身的籍貫龐雜不一,但如果深究起來,則要以揚州和蘇州籍的女子佔多數。這些本該是生活在父母身畔的妙齡女子,又是如何墜入這黑暗的勾欄呢?究其原因,多為拐賣所致。或許有人會問,她們會否是因為家境的原因,在父母家長的驅使下被迫淪落為風塵女子的?這個原因其實也有,但實際上存在的機率卻佔很少。大多數女子都是被人販子以招工的名義誘騙到上海灘,然後再被轉賣到妓院的。另外也有一些女子會在年幼的時候就被拐賣到上海的一些人家中做養女,待其長大成人後,被迫論為“住家娼妓”,成為養父母的“搖錢樹”!
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陳耀揚雖然身為黑道中人,可他一直都很潔身自好,從不與任何的沒有感情基礎的女子發生關係。因此,他搖了搖頭對杜月笙道:“去你住的地方坐坐是沒問題啦,如果是讓我去那種地方尋歡作樂,我看就不必了。那地方不適合我去。”
“也好,知道一下地方以後有事要找我也容易些。”杜月笙並沒有勉強陳耀揚的意思。
“對了,你是怎麼認識張嘯林的?”陳耀揚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便順道詢問起來。
“和‘虎哥’認識算是比較早的,當年我在水果行跑貨的時候就已經和他打過交道了,畢竟他也算是碼頭的一號人物,有他出面很多事情也容易做些。再加上水果的寄存、搬運也都要向他交納孝敬費,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熟絡了。後來,我在碼頭附近混飯吃的,和他的交往也就更多了。但是,這些也只不過是利益上的往來,要說我們的交情嘛,是有一次我帶著一幫兄弟去碼頭上幫泉根哥……”杜月笙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向陳耀揚另外解釋道:“泉根哥是‘大阿姐’的‘牌頭’,也是‘十六鋪碼頭’最有勢力的‘小八股黨’裡的‘四大金剛’之一。因為他的推薦,我才有幸被顧爺看上,也就是‘小八股黨’的老爺子顧嘉棠,從此加入了‘小八股黨’。”杜月笙怕陳耀揚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連忙解釋一番,然後接著說道:“我帶領一群弟兄奉泉根哥的命到碼頭去向貨船的商人收取‘碼頭開銷’,正巧和另一個幫會的人撞上了,於是便打了起來。當時我們都沒有帶武器,不一會便落在了下風,而我也被對方給砍傷了,就在這個時候,‘虎哥’帶著他碼頭上的兄弟趕了過來,幫我們將那群人給打跑了,並把我背到了他的家中,還不辭辛勞地四處尋訪醫生為我治傷。就這樣,我們兩個便有個過命的交情。”
“原來如此。”陳耀揚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續道:“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陳耀揚好像想起了什麼。
“什麼事?”杜月笙詢問道。
“張嘯林不是青幫的嗎?”陳耀揚詢問道。
“是呀,他在‘青幫’中屬於‘通’字輩的,輩分很高的。”杜月笙見問,回答道。
“那你呢?你不是‘通’字輩的嗎?”陳耀揚問道。
“不是。”杜月笙道:“我是‘悟’字輩的,比‘虎哥’的輩份低一等,矮了一截!”
“哦,原來‘青幫’是論資排輩的呀!”陳耀揚點了點頭續道:“既然張嘯林是‘青幫’之人,為什麼他會為‘紅幫’的人出頭啊?”
“怎麼說?”杜月笙不明所以道。
“今天將我包圍著的那群黑衣打扮的人自稱是‘紅幫’中人,張嘯林不是和他們一夥的嗎?”陳耀揚不解地問道。
“噢,你說的是這事啊!”杜月笙總算明白過來了,他笑了笑道:“這也是‘青幫’與‘紅幫’一個不成文的規矩!‘紅幫’的幫規沒有限制自己幫會中人不能加入‘青幫’,而‘青幫’的幫規則不準自己幫會的兄弟加入‘紅幫’之中,但是卻可以將‘紅幫’的幫眾收為門徒。因此,才有你今天看到的這一幕。”
“這麼複雜!”陳耀揚不可思議地道。
杜月笙拿起酒壺正要再為自己斟一杯酒時,發現酒壺中的酒竟不知不覺被自己喝光了,他連忙向樓下大喊一聲:“店小二,沒酒了,再添一壺上來。”
不一會兒,店小二便提著一壺酒跑上了二樓,戰戰兢兢地對杜月笙道:“杜爺,您的酒來了。”
陳耀揚這時才發現,二樓上早已是空蕩蕩的了,只剩下自己和杜月笙兩人。於是,他對杜月笙道:“杜兄弟,別喝了,現在的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頓了頓續道:“再說了,飯館也要打烊了不是。”
杜月笙聞言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道:“好,那就到我的住所去坐坐。”說完,便對店小二道:“這酒就不喝了,你去告訴老闆,謝謝他的款待。”說完,和陳耀揚一同朝樓下走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