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耳邊呢喃:“我帶你去見他。”
他已經給她下了死命令。
她的身體反應開始劇烈,她推他,往一側傾斜,她掙扎著向門口跑去,即便她知道自己出不去。
即便這樣,她也要和他耗著。
他沒有伸手攔她,任她在這狹小的空間裡慌亂無措。
實際上,她慌亂,但不無措。她赤著腳跑到門口處,靠著冰涼的門,靜靜呆立在那裡。她只是想遠離他而已,即便知道這是無用之功。
他偶爾還是有耐心的。去抓一直受傷了卻還負隅頑抗的小老鼠,輕而易舉。
“不吃飯,還有力氣跑?”他看著她,帶著譏諷。
她有氣無力地垂著頭,聲音輕飄,嫌惡之意顯而易見:“要你管…”她已經絕食幾天,肚子裡早已沒有東西。
她就像秋天裡的一截枯草,搖搖欲墜。
看到這裡,拍攝工作也陸陸續續開始,白柚關了手機,動身準備。
今天要拍一場很重要的情節,女主家裡遭受變故,女主在雨裡失魂落魄地走路,碰到女二,不巧撞到一起,女主摔倒在地上。
不過這場戲要放在最後來演。
安予歆和白柚演完上午的戲後,躺在自己的置上休息,無聊之際開啟手機,點開了一篇短篇小說。
我回國的時候,剛好是九月的開始 。氣溫雖有些降下來,但空中仍殘留著夏日的一絲餘熱。我從飛機上走下來,穿著保暖的長袖,看著四周的人仍隨性地穿著短袖,覺得自己在人群中有那麼些突兀。
我獨自拉著行李箱,看著來來往往穿梭的人群,眼角有些溼潤,此時此刻的心情難以言喻,這裡對我而言,既親切,又疏遠。
我曾在三年前九月的結尾,抱著一顆逃離和委屈的心離開這裡。如今,三年已經過去了。
安城,我回來了。
這一年,我二十五歲。
我往前走了幾步,聽到身後有人在叫我。
“希暖—”
聲音有些熟悉,我轉過身,看到徐伯正站在我身後,隔著幾米的距離。
雖然模樣嚴肅,但他的眼裡,流露著著和善的光芒。
意外之餘,我掩飾不住欣喜,向徐伯快步走去。
“徐伯,你怎麼在這裡?”
等到我走到徐伯面前時,徐伯看了看我,用長輩的口吻誇讚了一句:“越長越漂亮了。”
我笑了笑,欣然接受這一句讚美。時間已經讓我學會坦然大方地面對他人的目光和言辭,不管是好是壞,是真是假。現在的我,已經從容很多。
恐怕很多人都不會想到,之前的我,是一個即便被讚揚都會覺得不安和無措的女生,生澀而卑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