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辭雪連忙垂下眼眸,輕輕施一禮,“信女見過真人。”
既然身份說破了,她自然沒有在站在一旁伺候的道理,於是便與李瑾易一同坐了下來。
“我夫妻二人本該堂堂正正拜訪才是,可實在是怕以女眷之身前來會對貴觀造成困擾,所以才出此下策,如此失禮,還望真人見諒。”
“殿下無需介懷,眾生平等,自當無分男女之色,況且王妃娘娘也並非是第一個進入長靈觀的女子,無妨。”玄隱真人依舊笑得雲淡風氣。
聽到這句話,冷辭雪身體僵了僵,看向玄隱真人的眸色變得深沉和複雜。
眾生平等,自當無分男女之色!
沒想到當初她少不更事說的胡話,真人竟然放在心上了。
“太妃病情之事殿下信中已明述,我原想著藥煉成之後差人送至府上的,不曾想竟勞駕殿下與王妃親自前來,實在慚愧。”
冷辭雪聞言一頓,看向了李瑾易。
原來他早就已經為他母親的病奔波了,看來她這次前來還真是多此一舉。怪不得他責怪自己多事了。
“母妃之病雖纏身多年,卻並不算什麼疑難之症,真人願意破例親自賜藥已是格外照顧了,怎敢還勞煩真人送藥?”
總所周知,能請動玄隱真人親自出手的若非是天下疑難雜症或者疾苦百姓,即便是當今天子出面也不沒用。
而李瑾易竟然能讓他破例,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子了。
冷辭雪漫不經心地聽著兩人閒談,最後目光落在了旁側。
旁側的清泉正在默默地為幾人沏茶。
茶香四溢,她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茶盤,茶具中茶芽朵朵,葉脈嫩綠,旁側是一個盛有泉水的茶碗。
“讓我來吧。”冷辭雪忽然朝清泉開口,語氣清淺。
在場其餘三人同時頓住,目光一致移向了她。
“真人為母妃煉藥,我身為兒媳理應代為致謝。錢財之物真人自是看不上,不如就讓我為您沏一杯茶以表謝意。可好?”
“施藥救人乃道家本分,豈能勞煩王妃尊駕。”
冷辭雪起身從清泉手中接過茶具,對玄隱真人盈盈一笑:
“在這裡我只是一個病患兒媳的身份罷了,只是一杯茶而已,還請真人莫要拒絕。”
這三年來冷辭雪經常來長靈觀找冷迎風,期間玄隱真人對她厚愛有加,那時她也時常在這個涼亭為他沏茶。那時玄隱真人還經常說:他的冷丫頭沏出來的茶是最合他口味的。
可惜,他的冷丫頭如今只能以別人的身份為他沏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