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陰沉,屋內燃起燭火,躍動的光照著人的面頰,眼中盈盈淚光閃閃。
沈確伏案讀書,手持書卷卻半天也沒有翻動一頁,身前的案面上一滴滴落下的淚水洇溼成一點一點的深色,最後連成一片,心裡堆滿了委屈和不安。
她知道他說的那些話不是真心的,他有他的打算,可是為什麼他都不來問她一下,枉費她如此相信他,巴巴地等著人家來跟你商量,可是人家呢,已經決定了。
沈確覺得自己就像個物件,不被尊重,不配有發言權,哪怕是自己的人生和未來,從來都是聽從別人的安排。
先前是他一直在苦口婆心地勸她,要支稜起來,要為自己的將來爭取,不要誰的話都聽,不要被人安排被人欺負,可是現在呢,他又跑來不吱一聲地給她安排好了一切。
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也不曉得阿爹他們在外頭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沈確忙擦乾眼淚,又順手將桌上的淚水擦掉,一襲紫色衣裙飄然眼前,木梭娜仁手持燭燈出現在她面前。
她的眉眼深邃濃烈,五官大且魅,燭燈下看越發豔麗奪目。
“你是怎麼進來的,沒有人發現你嗎?”沈確問她。
木梭娜仁將燭燈放在案桌上,笑道:“區區這幾個小兵還能擋得了我的去路,從小到大,我想要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的。”
她話裡有話,眼神不善,言語也是咄咄逼人。
沈確不計較,起身去幫她倒茶,轉身間能感覺到那雙眼睛盯在她的身上上下迅梭巡。
“這裡沒什麼好茶,公主湊合喝吧。”她將茶盞放在她身前的案桌上,自己在她對面坐下,“公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了,是李鸞嵩親口告訴我的。”
木梭娜仁捧起茶盞呷了一口,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沈確不語,垂眸喝茶。
“我們之間沒有秘密,從小到大我都喜歡他,只喜歡他一人,他是我的。”
小姑娘快人快語,將自己的愛慕剖開來捧到了她的面前,她說:“你不該跟我搶,你也搶不走他,識趣的話就快些放手,讓他回到我身邊。”
沈確盯著她:“你可有問過他的意思?”
“這就是他的意思。”她說,得意地蹺起腳踩在身下的腳踏上,“他信裡沒告訴你嗎,你和他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我們才是般配的。”
“般配?”沈確咂摸著這個詞,“般配和喜歡是兩碼事吧。”
木梭娜仁一愣,顯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時臉竟有些紅卻又不服輸道:“你休要在我面前拽文嚼字,我知道你對這些在行,可是,喜歡又能怎樣,般配才能長久,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