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急得直捋胸口道:“等等,這裡可是張侍郎府,我家大郎何在,且等他來把話講清楚再帶人。”
那人冷笑一聲道:“老夫人,您的大兒子涉嫌倒賣科舉考題,已經被衙門拿下了,烏紗帽都摘了。”
啊……所有人都呆了。
顧氏差一點昏厥過去,趕忙喊:“快,王嬤嬤,快去開我的鎏金匣子,拿銀子,都拿去,使銀子託關係,打聽清楚是怎麼回事,務必先保住大郎。”
眾目睽睽之下,王嬤嬤急匆匆而來,道:“老夫人不好啦,您那鎏金匣子封條被人動過了,裡頭的銀子沒啦。”
顧氏當場昏厥過去,宴席就此慘淡收場。
等顧氏醒過來的時候,大家早都散了,今日這老臉丟盡了,她來不及顧別的,只問:“大郎,大郎怎麼辦?”
屋子裡燃著燭燈,眾人看向端坐在圈椅裡正在品茶的周雪迎,這才想起來,自荷花宴之後,她有好些日子沒來了,今日來參加宴席竟彷彿換了一個人,通身的富貴和氣派,令人咋舌。
“老夫人莫急。”她笑盈盈地走過來,坐在顧氏的床邊上,翹起蘭花指拉住顧氏的手,拿捏著強調道:“您老且放寬心,成儒的事交給我來辦,保證他全須全尾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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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裡,孝淳帝摔了一地的碎瓷,一屋子的人跪了滿地。
“讓你辦這麼個簡單的事,張成儒,你辦得好啊。”孝淳帝指著張成儒的鼻子大罵,“教唆皇子倒賣考題,你好本事啊,張侍郎,張愛卿。”
張成儒整個人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也不敢解釋,看他不說話,孝淳帝一腳踹上去,將他踢翻在地,他也不敢反抗,打了個滾兒爬起來繼續跪著。
“還有你,李鸞嵩……你……”
面對著自己最喜歡的兒子,孝淳帝想起了最近晉王殿下乖巧又出色的表現,一時捨不得罵她,便又對著張成儒再來一腳。
五月將訊息帶給李鸞嵩的時候,沈確還跪在御書房裡捱罵。
“陛下已經罵了兩個時辰了。”五月道,“那火氣大的……”
張府的雞飛狗跳本就與李鸞嵩無關,他正打算練功,聽五月一說,急得穿上衣裳就要出門。
澤蘭急忙追出來,問,“娘子,去哪裡,前院兒都急瘋了,咱們郎君被摘了烏紗帽了。”
“與我何干。”李鸞嵩腳下生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可是,娘子……”澤蘭跟不上他,在她看來,大娘子已經瘋了好些日子了,真是無奈啊。
李鸞嵩低著頭往外走得著急,在偏門處迎面撞上一人,抬頭一看,我的天哪,這哪家妓館裡的小妖精,怎麼堂而皇之地進門了。
再仔細一看,這不是張冠華嗎,好傢伙,才多久未見啊,原本胖悠悠的小娘子此時瘦得像個猴,一張臉濃妝豔抹,滿頭珠翠金銀,穿得花枝招展還透著肉,大晚上看簡直像個女鬼。
“你……”
李鸞嵩還沒開口,張冠華翻了個白眼理都不搭理他,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