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辛夷在門口大喊:“世子,奴婢知錯了!”
旁的人都聽著刺耳、聒噪,就連剛進了門口的秦兒也受不了,罵道:“吵什麼吵!驚擾了世子你擔待得起嘛!”
“讓她喊。”門內悠悠地傳來一句。
隔著簾子,路辛夷看不清裡面人的樣貌和動作,但聽聲音,好似消氣不少。秦兒有些不解,但還是悻悻退下了。
天空一聲驚雷,不一會兒,雨落了下來,噼裡啪啦濺起無數水花。
路辛夷皺起眉又喊了一句:“世子,奴婢知錯了!”
簾幕後的人抬了抬手指,一個侍從匆匆走進去,不一會兒,又小碎步跑出來。
“世子問姑娘,姑娘錯哪了?”
路辛夷悵然無語,但生怕自己再把這尊大佛惹到,只好跪在原地,任大雨傾盆而下,不一會兒,便澆透了她的衣衫。
雨越下越大,路辛夷在雨中瑟瑟發抖,抱緊了自己的雙臂。
一把傘橫在她頭頂。
她抬眼望去,雨水將她澆淋得幾乎睜不開眼,一個人影在雨中模糊,俯身看她。
“那森……”她語氣喃喃,隨即雙眼一黑,就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可來人皺了皺眉頭,那面龐,哪裡是什麼那森!
書中記載,畏獸出,而國將亡矣。書中亦有記載,得畏獸,雖於亂世中,亦可活一命。
泠合上古書,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女子手指微微屈伸,他冷聲道:“該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
路辛夷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額頭還燙著,就見面前一個冷麵男子坐著。
只見此人戴著半張面具,露出的那半張臉粉雕玉琢,猶如敷粉,一雙黑亮的眼睛猶如小獸,在夜裡凝視著獵物的動向,肉嘟嘟的粉唇倒像是小姑娘的嘴唇,見路辛夷盯著打量他,泠不由得嚥了口唾沫。
“你盯著我看做什麼?”泠略有慍色。
路辛夷猛地想起來,向後縮了縮,抱緊被子捂在胸前:“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天街上碰見的登徒子!你大膽!你來國公府做什麼!”
“我來?”泠站起身來,立在床前,“呵,馬廄的路辛夷,怎麼,昨日你還說的你錯了,今天就愈發放肆起來了麼?”
他……竟是世子?
說罷,泠一甩袖子,還沒等路辛夷開口說話,他轉身便要走,臨出門前,停在當地,回身懶懶地丟下一句話:
“我還以為你是真心悔過,不料還是滿口胡謅。”
路辛夷感覺自己更懵了。
沒多久,日上三竿,她遮著額前的日光抬眼望去,除了暖陽、晃眼,百無聊賴之際,只聽得門口一陣窸窣。
但不一會兒,這窸窣聲也不見了。
她下得床來,幾天沒吃東西,渾身癱軟。別說她是一條沒幾天修行的小蛇,就是大蛇妖來了,也頂不住啊!
辛夷用力敲打著門窗:“有人嗎?有人嗎?快被餓死了!”
半晌,沒有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