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她的手在被窩裡摸到一個方方正正冰冰涼涼的東西,她拿起來一看,只見上面一片慘淡資料,唯一有的幾個評論,還是自己找託刷的。
“這是什麼?”春城見辛夷從被窩裡掏出一塊醜石頭來,不解地問道。
辛夷立馬將那方玉藏回被窩裡,扯出一絲笑來,向肖叢道:“好好給駙馬送上飯菜,但別讓他跑掉,和他說,我不怨他。”
肖叢雖然滿心不解,但也只能照做。她敷衍著行了個禮,轉身便向後院走去。
今晨一大早,她叫公主起床,喚了許久不見動靜,破門而入,只見滿地的血,辛夷倒在塗山淞懷中,而那名為駙馬的塗山淞,卻在一邊心如死灰般死坐著。
她第一次見弒君還有這樣視死如歸的。
從地牢中下來,一個巨大的鐵籠子裡,一男子靜靜坐在籠中,身上,還穿著紅衣——他的婚期才剛過,自然還在一片喜氣洋洋之中。
肖叢冷眼看著那男子,身體之內卻騰起一股恨意:她實在想不明白,公主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庇護這樣一個刺客,而這刺客還毫不領情!
聽到有人來了,塗山淞微微側過頭,只瞥了一眼那靴子,便料到是肖叢來了,於是閉了眼,又將頭側過一邊。
無論是怎樣的結果,他都心甘情願受著。
黑暗之中,只聽一個聲音冷漠著響起:
“公主命大,你不必死了。”
他猛的睜開雙眼,望向肖叢——那充滿恨意的認真的表情,半點不像玩笑。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明明一刀刺穿,便是避開了要害,血流一夜,她怎麼還能獲得下來?
難道,她不是人族?
可他明明親眼看著她斷氣。
還沒等有人解答他的疑惑,便又聽肖叢道:
“我真恨你,公主待你那樣好,那日還與我們炫耀新衣服,說要穿著陪你回家鄉祭祖,公主一次又一次原諒你,你卻總想著置她於死地!
我沒讀過書,也聽民間有一句——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的心到底是什麼長的!”
淞的手放在膝蓋上,手指微微曲著動了動,從前他的恨,只是因為公主是殺父仇人,而昨夜他的恨,卻分明多了一些別的東西……
他的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痛苦地將頭別到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