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家發現事情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張居正說要還政,皇帝說不要親政,這件事吵了這麼久到現在一直沒有訊息、一直都在準備,但是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具體的措施。說白了就是口號喊得震天響,但是實際動作一點都沒有。
準備的儀式搞了很久,卻一點都沒有舉行的意思。所有的計劃全都停留在紙面上,這就沒意思了。
朝廷的事該怎麼樣怎麼樣,張居正該怎麼管就怎麼管,皇帝大部分時間還是都呆在宮裡,有的時候甚至連早朝都不上。
很多人寫題本表達不滿,甚至有嗓門大的人公開急呼“如果這樣下去的話,可能國將不國!”
可是沒什麼用,因為沒人聽,皇帝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一樣。這讓很多聰明人都有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或許自己這些人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大家以為皇帝親政以後局勢就有所改變、張居正就會回家。
可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種情況好像不太現實。皇帝對張居正實在是太信任了,即便親政以後恐怕也不會動張居正。事情和以前恐怕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張居正管著所有事,皇帝就在宮裡。
那這種親政和之前有什麼不同?
很多人意識到了這種情況,就準備再次噴張居正。
可是前段時間剛剛吹捧他,而且還是那種近乎於捧殺的吹捧。一時之間,他們也還沒有轉過彎,總不能前面還吹著、後邊就抨擊,這也太不要臉了。
還是再等一段時間吧。
於是這段時間,張居正的日子就好過了不少,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說是意氣風發也不為過。
張居正來到朱翊鈞面前就要躬身行禮。
朱翊鈞連忙擺手攔住了他,說道:“先生不必如此。早就已經說過了,先生何必呢?”
“君臣之禮不可廢。”張居正依然一臉嚴肅。
實際上,他們君臣二人之間早就有默契,可有些東西是要做給別人看的。這種東西會被記下來,傳出去的話也不好聽。
朱翊鈞也只能受了張居正一禮。
椅子很快就搬了上來,茶水也送了上來。
等到張居正坐下以後,朱翊鈞這才把密奏拿了出來,遞給他說道:“先生看看。”
報功的奏疏就不用給張居正看了,還有一份捷報是送到兵部和內閣的,張居正是必看的。
張居正接過密奏看了一遍,面色頓時變得嚴肅了。
這是一份花錢的密奏。
戚繼光提出了完整的計劃,密密麻麻地寫了很多的字。
在這些歪歪扭扭的字當中,張居正左看右看,只看出了一個字,那就是:錢。
說白了,戚繼光這整個計劃就是在管朝廷要錢:
你趕緊拿錢,首先我要在大寧建一座新城,然後要在周邊建立堡壘,將整個防線往前推。
從現在這種情況,至少要往前壓很遠很遠,從瀋陽城出去也要大規模的建城。
在這份密奏上面,沒有後續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