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斯說著又往前了一步湊到薇薇安身前,眼睛裡透出危險的暗光:“你不覺得子民是個很可笑的說法嗎?勝者為王,誰強大他們便會依附誰,根本就不會在乎上位者是誰,我又為什麼要費力去庇佑他們?”
“我只管自身強大就可以,不是嗎?”
科爾斯的語調毫無起伏,像是在闡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但薇薇安的心卻在一點點地下墜,和那些試圖改變他的話一起墜到了心底深處。
她微微抬眸,湛藍色的眸光毫無情緒的落在了科爾斯身上。
他是封建時代隻手遮天的奴隸主,打心眼兒裡將其他人視為牲畜,而她居然想試圖喚醒他本就不存在的同理心,試圖改變他根深蒂固的思想。
……果真可笑。
薇薇安眨了眨眼像是被他說服了一般低下了頭,但片刻後又伸手輕輕地握住了科爾斯的一根手指頭:“可我討厭那些士兵做得事,惡心得想吐…”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東西,她瑟縮了一下,握著科爾斯手指的手掌似是無意識的緊了幾分:“在王朝的時候已經惡心的夠多了,至少,至少在月亮莊園,不要再有這樣的事情了好不好?”
她的聲音很低,不似平日的冷傲,帶著幾分讓人心軟的依戀。
“求你了,父親。”
科爾斯垂眸看向被她抓著的手指。
薇薇安小時候性格和現在有很大的差別,很愛笑,也很會愛人。
雖然手只有很小很小的一團,但總會執著地握著他的手,邁著小步一晃一晃地跟著他到處走。
每每他低頭望去時,總會仰頭對著他笑,湛藍色的眼睛裡全是他魁梧的身影。
現在她長大了,但手依然很小,抓著他手指也剛剛好。
科爾斯心頭的陰霾突然就散了,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散得一幹二淨,連帶著那些若有似無的懷疑也淡了。
這是他的女兒,是他捧在手心的寶貝,是他在這個世間唯一的親人,他又怎麼會不讓她如願。
“我答應你。”科爾斯的聲音擲地有聲,帶著上位者說一不二的氣魄:“以後在月亮莊園的管轄範圍內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只要是強迫女人的,一律處以絞刑。”
薇薇安心頭一鬆面上的表情卻不改,只彎著湛藍色的眸子雀躍地抱住了科爾斯。
“謝謝父親!”
科爾斯看起來也很受用自己女兒的親近,笑呵呵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才緩聲道:“你要什麼父親都可以滿足你,但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其餘的人和事都不重要。”
將頭靠在科爾斯肩膀處的薇薇安眼睛閃了閃,卻並沒有後退,只將抱著他的手緊了幾分:“對,我們才是唯一的親人。”
這句附和顯然取悅到了科爾斯,他抱著薇薇安愉悅地笑了出來。
試圖勸解他成為同一個愛民的領主是個愚蠢的想法,幸好她醒悟的及時,也幸好科爾斯對薇薇安永遠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