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程速度加快,因為天洛的婚期馬上到了,再晚可就趕不上了。
剛進入西京地界,一處處的工地都在緊急建造之中,滿足西京的發展需要,也製造了無數就業機會,到處是忙碌的工人們,百姓不再依靠家裡那點兒收成了,進城做工比種田賺錢多又快,大燕初步進入了工業時代。
當然,這和他倆沒關系,這種變化是微妙的,不知不覺間改變。
午間用了飯,兩人繼續趕路,蔣少川剛上馬車,好像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少川,蔣少川,你等等……”
還是個女子的聲音,有些熟悉,蔣少川疑惑:“是不是有人喊我呢?你聽到了嗎?”
詩芮點點頭:“是啊,我以為是錯覺呢,停下看看吧。”
蔣少川撩起簾子看了看,馬上放下來,道:“沒人,你聽錯了,走吧。”
隨即瞧瞧車廂,吩咐車夫:“加快速度,今天趕到城裡。”
車夫答應一聲,馬鞭一甩,馬車速度加快,那些聲音再也聽不到了。
詩芮也往外看,不過什麼都沒有,她就沒多想。
……
她不知道,秦晚晚看著越走越遠的馬車,欣喜漸漸變的絕望了,眼底的光一點點淡下來,變的死寂沉沉。
突然,一道鞭子抽在她身上,“賤人,你活膩了,還敢跑?看老子打不死你!”
另一個差役攔一下,道:“算了,沒跑就行,你沒聽到她剛才喊什麼呢?又發癔症了,蔣司主都和她和離了,秦家也倒了,她都被發配到這兒做苦力呢,其實怪可憐的。”
“呸,怪誰呀?蔣司主那麼好的夫君都給作沒了,活該!
別發瘋,趕緊幹活兒去,老子們看在司主的面子,沒欺負你已經夠意思了,還敢偷懶?”
秦晚晚木然起身,麻木搬著石頭,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此時的她,已經憔悴的猶如四十多的老婦人,渾身上下再沒有一點兒大小姐的痕跡了,多年苦力做下來,天仙都得變成乞丐。
差役說的對,看在蔣少川的面子,沒人侵犯她,只是做苦力,否則這種官家小姐,是差役們的最愛,日夜都得操勞,很多都活不過兩年。
她不恨蔣少川,只恨自己,如果不是她任性妄為,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
當天夜裡,解下褲腰帶,掛在房樑上,自我了斷了。
也許她堅持你這麼多年,為的就是能再見蔣少川一面,今天她見到了,卻也看到曾經屬於她的溫柔,都屬於另一個女人,唯一支撐她的信念崩塌,再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當天夜裡,秦晚晚自盡的訊息放在蔣少川案頭,他長長嘆口氣,枯坐一會兒,連同剛寫好的信一起燒掉。
他白天是聽到了,但是過去的都過去了,不想因為這個女人傷害詩芮,所以想讓人私底下照顧她,畢竟是他曾經愛過的女人,哪怕不愛了,也不希望她落的這般悽慘。
她自盡倒是出乎意料,蔣少川無悲無喜,她只是人生的一個過客,詩芮才是陪他走完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