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樣的菜從禦膳房出來,一碗碗的放在桌上,在食物的香味中,這個年過完了。
等走完親友,出了十五,便到了胤祺出發的日子。
為了路上順利,胤祺特意跑去欽天監,讓算了個好日子,這並非胤祺迷信,實在是此時的欽天監負責觀星之事,除了蔔算,對於氣候也有著見識,胤祺特特選了個無風無雨,氣候暖和的日子,準備出發。
黛玉心裡頭早就有了準備,但她這麼多年,除了幼年上京一路,從未與胤祺如此長時間的分開過,她再三的檢查著行囊,將早已準備好的東西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憑著胤祺的身份,他又不是去處理十萬火急的事情,多帶些行囊半點也不為過,吃得穿得用的,食物藥物香薰,如此種種,收拾了整整一車,若非胤祺阻止,眼見著黛玉還能收拾出更多的東西。
胤祺嘆了口氣,握著黛玉的手,含笑的眼直直的注視著黛玉,柔聲安撫:“妹妹你放心,沒事的。”
黛玉點點頭,哽咽著說道:“我自是信你,不過就是捨不得。”
百般柔情,千種風情,皆在黛玉的捨不得三字之中,胤祺摸了摸黛玉的發,哄著道:“我先往那頭走一遭,探探路,若那頭真像書裡那般有趣,我下次必與你同行。”
胤祺也是第一遭往粵地去,對那頭的情況心裡也沒有數,更何況南越之地本就濕熱,黛玉身子素來弱,胤祺也擔憂黛玉一路奔波又沾染上新的症候,這次便於黛玉說好了,他獨去粵地。
黛玉紅著眼圈笑了:“你說得話我記著了。”
就這樣,在黛玉的千般擔心,萬般不捨中,胤祺踏上了南下的路程。
當然,賈璉也沒有讓他失望,他懷揣著長長的名單,同樣帶著一車的行囊,在五阿哥府門口等著。
賈璉的東西彙入胤祺的車隊,如同水彙入了溪流,不見波瀾。胤祺對著黛玉的表哥,客氣地點了點頭,受了賈璉的禮後,便翻身上了馬,揮著馬鞭往城外走去。
此時天寒地凍,北邊的河還沒化凍,路也凍得硬邦邦的,馬蹄踏上去發出沉悶的聲音,賈璉見狀連忙也跟了上去。
此時還是正月,欽天監算出的暖和日子又能暖和到哪兒去,馬一跑動,賈璉只覺著頭啊臉啊手啊都被凍成了冰,渾身上下好似連血都是冷的,哈出的氣都哆哆嗦嗦的。
榮國府裡錦衣玉食的璉二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才出了城門沒多久,他便後悔得不成樣子,他們賈家養了那麼多人都是吃幹飯的不成,怎麼還要他受這個罪。
奈何胤祺一馬當先,賈璉也不敢喊苦喊累,只能用力地一揮馬鞭,讓馬跑得更快,藉此暖和起來。
“璉二爺,璉二爺...”
正在這時候,賈璉隱約聽見了有人喊他的名字,循聲望去,賈璉驚愕地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