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口安昭搖了搖頭。
他本就沒有“失語症”這樣東西,之所以不能夠說話,純粹是為了維護異能力的前提條件。那些小孩子的話從不會影響他。重看一遍監控錄影,與看一場電影沒有什麼不同。
唯一能牽動他心神的人只有哥哥。
可是,現在的坂口安吾看起來很難過,眼鏡之後的那雙眼睛都像是下著細雨的湖泊。
於是坂口安昭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兄長的頭發。
這樣的動作,安慰的意思很明顯。
坂口安吾的眼神顫了顫。
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對方向來都這樣的溫柔而懂事。哪怕是自己受到過的傷害,也從不會在作為兄長的自己面前展現出來。
他的心髒愈發堅定起來,這件事必然要追究到每一個人,得到所有的處理結果。
坂口安吾從自己衣兜裡飛速地將紙筆取出來,拿給自己的弟弟。
他問道:“安昭,你想要所有傷害過你的人向你賠禮道歉嗎?”
男孩想了想,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答案。
[我想要讓他們全部都死去,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坂口安吾的表情慢慢凝住了。他看得出來,坂口安昭是認認真真寫下這樣的話的。
雖然這樣的話在七歲小孩口中顯得像是沒有長大的中二病,坂口安吾還是正經地做出了回答:“不可以哦。”
他看著自己的弟弟,想到了對方曾經因為將班主任視為敵人,所以做出過激舉動,差點傷人的事。
頓了頓,坂口安吾選擇了能夠讓男孩聽懂的方式來描述:“如果安昭的性命受到了威脅,那麼,你可以為了正當防衛將敵人致死。但是如果是不涉及到生命的傷害,就要遵循這個社會運轉的規則。”
“傷害你的人會受到相應的懲罰,但是如果每個人在受到傷害之後就採取暴力的行動來鯊人,或者因為一點點小事就被判處死亡的懲罰,那麼世上只會填滿血腥的屍骨。”坂口安吾說道,“絕大多數的普通人都無法得到安寧的幸福。”
坂口安昭似懂非懂。他隱約有些明白了自己兄長的意思。
他曾經見過屍橫遍野,肆意的殺戮導致的結果就是敵人像是滾雪球一樣地越來越多,最終在所有人的圍剿之下死去。
[我明白了。]他在紙上這樣寫道,[那就按照哥哥的解決方法來吧。]
此時已經是上午的最後一節課。
在即將下課之前,班長雨森航的家長也終於到達了教室門口。那是個行色匆匆的女人,身上同樣穿著職業裝,顯然也是從工作崗位之中臨時請假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