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進來吧!”田歸農緩緩道。
段玉走了進去。
“坐!”
白冰冰端過來一把椅子。
段玉坐了下來。
田歸農道:“小玉,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就是那個修先生的?”
段玉道:“沒有,我沒有懷疑過。”
“瞎說。”田歸農道:“當年在卷宗之中,你去查了水如鏡十二歲的畫像時,還查了他院試時候的考卷,還有他平時寫的文章,在那之後你又查閱了我在鄉試奪得解元時候的文章,還有會元時候的文章,若不是心生懷疑,怎麼會去查?最最關鍵的是,關於我們兩人的科舉考卷,你查到一半直接就中斷了,你不想往那方面去想。”
“還有一點,你從來沒有問過我一個問題。”田歸農緩緩道:“你明明知道我和呂成涼科舉同學,而且我還是當時那一科的會元。而且當時我就在瀛州鎮夜司擔任千戶,按說以我的性格,怎麼可能面對十幾萬災民而無動於衷?水正大人被凌遲處死的時候,我依舊擔任的是瀛州鎮夜司千戶,你也從來都沒有問過我,為何不出手相助?你也沒有問過我,當時挪用軍糧有沒有我參與其中?我當時在哪裡?你不該不問的,你不問證明你心中害怕去問,不願意去問。”
段玉沉默不語。
田歸農道:“沒錯,某種意義上我算是水如鏡的科舉老師。我在科舉考試的水平上,是遠遠超過他的父親水正老師的。”
“還有最最明顯的一點,你去飄渺樓抓白冰冰的時候,她滿屋子都掛著非常優秀出色的詩詞,唯獨有一首詩詞,寫得非常一般,不但不工整,而且字還寫得很一般,完全和滿屋子的詩詞格格不入。”
段玉腦子裡面頓時浮現出那首歪詩。
日日復日日,白日何可多?
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
世人愛被明日累,春去秋來老將至。
他看水東流,你看日西墜。
田歸農道:“我早就說過了,白冰冰的腦子讀書讀壞了,經常做出一切可笑愚蠢之事。這麼明顯的藏頭詩,別人也就罷了,不會聯想到那方面去。但是哪裡能瞞得過你啊?”
此時,段玉腦子裡面輕而易舉地拼湊出這首還算隱晦的藏頭詩。
日日復日日,兩個日僅僅挨在一起,那就是田字。
白日何可多?何字去掉一個可,就是一個亻,加上一個白,那就是伯。
後面三句詩,就更簡單了。
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這裡面提取一個我字。
世人愛被明日累,春去秋來老將至。這一句提取一個愛字。
他看水東流,你看日西墜。這一句提取一個你字。
組合起來就是:田伯,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