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鍾遇已經“忍不住落淚”,低頭以手拭淚。
鍾無逑恰到好處地接著演了一出,只見他突然執劍向蒙子譽刺去,口中大喊:“淫賊,還情兒命來!”
蒙子譽被劍逼退,蒙子揚在鍾無逑劍出的那刻,心中卻在想,若蒙子譽就此聲名狼藉而死,也無不可。
但是押解蒙子譽的兩人中卻有一人出手將鍾無逑的劍攔了下來。
蒙子揚:“......”不長眼睛的奴才!
鍾無逑則在瞬間收劍回到原地,心中一陣後怕:“還好還好,不然我這劍無論如何都要刺進一分,日後若是離王記仇......”
“王上,我們同蒙子譽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今日我鍾遇勢要將他綁回去,讓他在我姐姐面前跪上七七四十九日,再讓他自盡謝罪!”鍾遇跪下道,“還請王上成全!”
鍾無逑也跪下道:“懇請王上,將他交予我們,以慰情兒在天之靈!”
蒙子揚將手上的扳指徐徐摩挲,以居高臨下之姿對蒙子譽道:“靖淵王,你可認鍾遇等人指控你的罪行?”
冷夜秋風,火影搖曳,萬馬齊喑。
一片沉默中,所有人都等待著蒙子譽開口,如同等待判決上刑場一般難熬,判決的是他們心中曾經最敬愛最崇拜的人,形象的破滅。
這隻在剎那。
蒙子譽的眸中深沉似海,他吐出了蒙子揚最願意聽到的那個字:“是。”
在聽到這個“是”字時,蒙子揚心中的情緒很是難言,他耗費心機想把蒙子譽從南詔百姓供奉的神壇上拉下,卻不想竟會以這樣的方式成真,他只後悔這裡為何沒有更多崇敬蒙子譽的人聽到這句話。
暗夜無星之下,平平淡淡的一個字彷彿也能深切入耳擊中人心,震碎十米高牆。
城牆上被青隱堵住嘴的段月禕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死命掙扎想要為蒙子譽說話,嘴裡不斷髮出嗚嗚聲。
蒙子揚這才想起身處城牆之上的段月禕,他對鍾遇道:“蒙子譽所犯罪行人神共憤令人髮指,你們放了月禕,寡人會為你們公佈靖淵王蒙子譽的罪行,讓他受千夫所指萬人唾罵,讓他逃不掉應有的懲罰。”
“王上,我們可以將月妃放了,但是王上必須將蒙子譽交給我們,我要讓他去我姐姐的墳前謝罪!”鍾遇道。
蒙子揚眯眼,心中思索。
趙九悠卻沉聲道:“你們為何非要將蒙子譽帶走,莫非所說的一切都是在騙王上,串通一氣演這場戲,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將蒙子譽救走?”
鍾遇見蒙子揚的眉目起了疑色,對趙九悠嗤道:“你的想象力未免太過豐富,我鍾遇若非同蒙子譽有血海深仇,又怎會費盡心機讓他名譽盡失,你們看,他定然是知道證據確鑿,無法狡辯,所以不得已才認下了罪行,不然他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為此認罪低頭。”
鍾遇又對蒙子揚道:“小女還得多謝王上給了我一個在這麼多人面前逼他不得不承認罪行的機會,日後待小女讓他在我姐姐面前謝罪而死,我姐姐魂魄能安,小女定會日日感念王上恩德!”
“那好,寡人便答應你,帶走靖淵王,讓他為沈姑娘償命。”蒙子揚沉聲道。
鍾無逑將劍抵在蒙子譽的脖頸,帶著他同鍾遇一起一步一步後撤,當他們出了城門時,段月禕也被青隱放下,青隱順著早已備好的爪鉤爬下城牆,同鍾遇等人會合。
幾人迅速隱沒在黑夜之中。
而未幾,一群黑衣人從城門而出,奔向出城的每一條道路。
卻還有第三方人馬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