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自然是不會放了你,但你寫一封信,告訴你那些手下們,讓他們將月禕送回王宮,如此豈不甚好?”蒙子揚道。
“王上就不怕他們因此知道了我的訊息?”蒙子譽道。
“那你會讓他們知道你現在被寡人穿了琵琶骨下了毒鎖在地牢裡備受煎熬嗎?”蒙子揚的聲音裡帶著絲絲陰寒,如毒蛇吐著信子,只待獵物不服從便要發動攻擊。
蒙子譽垂眸,片刻後道:“那請王上將我放下來,給我紙筆。”
蒙子揚拍拍手,候在外間的趙九悠進來同蒙子揚行禮。
“把他放下來。”蒙子揚道。
趙九悠瞬間不可置信地抬頭阻止道:“王上不可,此等罪不容誅死有餘辜之人,怎麼能讓他好過?”
蒙子揚聽了趙九悠的形容,眉頭一皺,趙九悠對蒙子譽的敵意來自何處他不是不知,但是趙九悠不應該因為私情便質疑他下達的命令。
於是蒙子揚冷聲道:“寡人要做的事容得到你來置喙?”
趙九悠立馬低頭請罪道:“卑職不敢。”
“把他放下來,給他準備紙筆。”蒙子揚道。
“是,王上。”趙九悠依令而行。
蒙子譽被綁在架子上已經許久,時間久了也就漸漸麻木了,反而不覺有多痛苦,如今被人解開鎖鏈,感覺疼痛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豆大的汗從他額頭上冒出,他死死咬住牙關才能不在蒙子揚同趙九悠面前失態。
但是如今想要像正常人那樣站起來都是不能的,蒙子譽只能順著木架滑下坐在了地上。
趙九悠自然是不會去扶他,而蒙子譽越狼狽,蒙子揚心中的快意便多一分,蒙子揚冷眼看著蒙子譽閉上眼睛緩神。
片刻後趙九悠將紙筆帶進地牢,並拿來了一個矮几。
矮几被放在蒙子譽面前時,帶著不滿的力道,卻因為蒙子揚在場不能做得太過又壓了幾分氣力。
但那筆卻隨著力道掉下了矮几。
蒙子譽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白紙,並注意到了掉落的筆。
他將筆撿起,可哪怕已經閉眼鬆緩了一口氣,仍能感覺到手下無力,握著筆的手正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如此這一封信怕是不能好好寫完。
蒙子譽的遲疑又惹來蒙子揚一陣譏諷。
“怎麼,字寫不來了嗎?”蒙子揚道,“哦,也是,是得想好要怎麼下筆,若叫寡人發現你寫了什麼不該寫的,寡人不介意再給王兄上刑。”
蒙子揚的王兄二字已經成了傷人不見血的刀,蒙子譽已然產生了抗拒。
而蒙子譽心中已知蒙子揚讓他寫信的動機絕對不純,這封信或許就是將他的舊部一網打盡的催命符。
這封信不能發卻也不能不寫,可路已經被堵死,如何絕處逢生化解危機?
蒙子譽以左手扶住右手下筆,但第一個字便不成形狀。
蒙子譽在紙上寫下第二個字後徹底放下了筆。
蒙子揚走上前,只一眼便看出哪裡出了問題。
“沒想到當年處理朝事遊刃有餘從不假手於人的靖淵王,如今竟然連一個完整的字都寫不出?”蒙子揚說著竟突然大笑起來。